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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倩有心向老太太求情,可看了看老太太没什么的神色的脸,到底只应一声‘是,谢祖母垂怜’,再多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她这一辈子,废了。
于府是世家名门,从来不曾有拿女儿联姻谋势力的念头和做法,所以,生在于家本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但是事有两面性,这件幸运事也意味着你没有利用价值,你若是好好的,自然是陪送一分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的送你出阁;可你若犯了错,也不会有人想着你的用处,费尽心机的替你遮掩,装作看不见。
于倩走后不久,于珊就从内室走出来。看着老太太颓废不忍的脸,忍不住求情道:“其实,楠楠也没什么事,实不至于这般大费周折,不若拘她在府里……”
“总归她是动了歪心思,还付诸行动了,处罚的轻了也说不过去。”
老太太想了想,还是解释道:“珊丫头,当日受邀的又不只是你们姐妹。照你们的说法,倩姐儿这事做的很不漂亮,竟让别家小姐看了个遍。既然楠丫头因此被指为了四皇妃,做那皇家儿媳,我将倩姐打发了,也是为了给皇家一个交代,一个态度。”
“只怕倩姐姐会认为您为了楠楠牺牲她。”于珊其实也想到了老太太之所以不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杨宇楠的‘请奶奶为我做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楠丫头虽然还姓杨,但是圣上却是过了明路,成了咱们于府的孙女的。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倩姐伤害楠丫头,我都不作为的话,以后楠丫头的路就越走越窄了。楠丫头没有后台,咱们于府不上点心,难不成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吃的骨头不剩?倩姐儿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就没有别的法子?蕴姐姐不也做了荒唐事……”
“珊丫头,我倒想不到你昨天还几乎要与她吵起来,今天就能为了姐妹情谊替她求情。只是,你心虽然是好的,但这事我不能应你。倩姐做这事与蕴姐儿自作主张陷害彦哥儿不同。蕴姐儿的事是私底下的,没有外人看见,所以我也乐得成全她那不知好歹。最主要的是,她一个庶出的,也带不坏于家女的名声。可倩姐儿不同,她是地位仅次于你的二房嫡长女,不严惩怎么立规矩。”
“倩姐姐她……”于珊的脸色有些不好了,行错一步就是一辈子。
“哎,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等楠丫头的风头过了,我就接她回来,当然前提是她安安分分的,若是再出幺蛾子,不需你二叔出手,我亲手了结了她。等接回来,我给她说个外调的官,至于以后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于珊一时唏嘘不已,古代的生活处处是坑,一个不小心就是一辈子。她再没有那闲情逸致佩服于倩了,只能说,果然安分守己是王道了。
祖孙两个又说了会话,就有人通报,谢老爵爷带着谢昆造访,不等两人进静安堂,就有另外一个通报,杨老爵爷和四皇子造访。老太太和于珊面面相觑,谢老爵爷和谢昆好说,十有八、九是来找于珊‘唠嗑’的;可杨老爵爷作为太子太傅,怎么与四皇子走到一起了?
两拨人,去处却不一样。谢老爵爷和谢昆是相当亲近的人了,所以毫不避讳地直趋静安堂;而杨老爵爷和四皇子却被迎进了外书房,由于老爵爷和于昭轩作陪。
“哈哈,粉丫头呢?昨日若不是着急回府祭祖,定要点她为我斟酒庆祝的!”谢老爵爷大笑着,人没到,声音先传了进来。
于珊听谢老爵爷叫她粉丫头,脸上有些不自在,她早就不做粉色的衣服的,近年来她偏喜杏黄色,倒是杨宇楠变的非常喜欢粉色,衣柜里倒有七八成是粉色。但她一点也不想谢老爵爷发现这个问题,省的得个‘黄丫头’的别号。
“谢爷爷。”于珊不自在归不自在,基本的礼仪还是要守得,她出门将谢老爵爷扶到座位上坐着,之后任由谢老爵爷打量,面不改色。
“圣旨果然不错,我这孙媳妇,还真是‘爽朗大方’。”谢老爵爷说着,眼神就有些促狭。
于珊的脑袋瓜子好使,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谢老爵爷的意思是,她的脸皮厚!于珊一下子就涨红了脸,不是害羞的,是恼怒的。可在坐的将成为她的另一个祖父,她再不能像以前一样阴腔怪调的堵回去了。所以,承受她恼怒目光的人选只有谢昆一人了。
谢昆今日的打扮与昨日不相上下,藏青色的长袍衬得身形修长,头上竟然还佩戴了一个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抹额。见于珊看过来,心情甚好的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连眼睛都带了笑,眼神柔和。
于珊的恼怒的目光顿时就有些疑惑——老爵爷做寿的时候,谢昆还极不乐意的;就连昨日,他也是忧心冲冲、心不在焉的;怎么今日,这般好心情?于珊有心问谢昆是不是在来的路上捡到荷包了,但也就是敢想想,若是真的问出口,也太不合规矩了。
老太太看不过去谢老爵爷的恶作剧,出口为于珊解围道:“好了好了,哥哥你就不要打趣珊丫头了,她脸皮薄的很。今日到府可有什么事?”
谢老爵爷正欣赏两人的‘含情脉脉’呢,冷不丁地被老太太打断了兴致,他虎目一瞪,装出几分深沉,说道:“怎么,于府什么时候成了金贵地,没事还不能踏门了?”
于老太太一点也不介意,笑言:“可不是金贵地,我这鸡窝可是养出了金凤凰。”
老太太说的金凤凰是真话,可谢老爵爷在这些事上有些粗线条,没听出潜在意思,只以为老太太的意思是两个孙女许的好,所以立马转了脸色,喜笑颜开:“我来是给我孙媳妇送东西的。”
见老太太和于珊都疑惑地看着他,他也不卖拐子,直接将腰上挂着的匕首取下,匕首上镶的鲜红宝石,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好不华丽。
谢老爵爷抚摩了几下,脸上带出几分伤感,才递给于珊,郑而重之地说:“咱们世家子弟,得圣上赐婚就不兴定亲。只是咱们府上有自己的规矩,这把匕首,便送与你做个凭证,接了,你生是我谢家媳,死是我谢家鬼。”
于珊被谢老爵爷的变脸弄得很不自在,她看了看谢昆暗含期待和鼓励的眼神,终于挨不住,上前双手接过了匕首,轻轻拉开,锋利的刀刃上北地鲜族的图腾越发鲜明。
“哈哈,好!粉丫头留作防身用。”谢老爵爷的表情又有些老小孩,仿佛刚刚的伤感是于珊看花了眼的错觉。
于珊哭笑不得,她整日呆在后宅,哪有用得上这器具,就算婚后要与谢昆去西北守边关,她也不必上战场,这匕首放在她这里,岂不是暴殄天物!现在的她当然不知道,这把匕首会在她的手里,变的人尽皆知。
《重生之爵门嫡女 玉筝》第17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