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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祐连忙抱住了激动的乐青,知道她是在心疼二嫂,也知道她这好抱不平的性子始终是无法改的,所以连忙接口安慰她道:“看看,看看,又性急了不是?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象被点了炮仗一样,你啊,好好的听我把话说完再骂也不迟!后来,皇阿玛见了礼部呈上来的奏议折子,马上就驳了回来,不同意,而且还又下了旨意,要礼部必须按照和硕福晋的礼仪来,甚至还让步军统领隆科多再准备10个侍卫带孝。
你看,皇阿玛心里早就有打算了,本来就没准备取消什么规矩,他老人家其实什么都明白!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乐青闻言,总算松了口气,却依然闷闷不乐的窝在胤祐的肩头。良久,她象是在回忆往事一般,闭着眼睛慢慢说道:“嫁进皇家二十多年,跟你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从少年夫妻一路走到今天,我们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如今还有了好几个第三代。虽然这路上也有磕磕绊绊,也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有过吵架,有过不开心,可我们还是一路相扶的走了过来。我们依然在一起,没有分开。看着妯娌们过的辛苦日子,再看看我自己,我真庆幸老天爷让我遇到你。与她们相比,我很知足。。
大嫂自从大哥被圈禁以来,都过着低头走路的日子;二嫂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四嫂经历过太多次的滑胎,体虚多病不说,就连想要个亲生的孩子都是奢望……不过才二十年,却已经是物是人非。我还记得当年大嫂意气风发的样子,记得二嫂温婉的笑容,记得四嫂和四哥刚有了孩子时的恩爱场面,记得我们妯娌几个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温馨情景。。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年我们妯娌几个在四哥府上为庆贺他生日聚在一起的热闹场面,是第一次,竟也成了最后一次,今后若想再凑到一起吃酒说笑,恐怕是再也不可能了。散的散,死的死,即使是剩下的,也没心情再聚了啊!。
如今朝廷多风雨,你那些所谓的兄弟、手足都为了把椅子争得象乌眼鸡似的,弄得朝堂上乌烟瘴气不说,民间也是怨声载道。这多事之秋里,你又是个重情谊的人,我真怕你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给暗算了。胤祐,真的,看着妯娌们过的日子,我只明白一个道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无上权利,其实根本比不上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强。。
我不求你能得什么亲王不亲王的,哪怕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我都不稀罕。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和我过完这辈子,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看着我们的孙子孙女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开枝散叶,这我真的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儿,乐青忽然睁开了眼睛,口气不再轻柔,反而格外的强硬起来,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胤祐,抓紧了他的手,象是在寻求保证一样的恳求道:。
“祐,你千万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卷进那夺嫡的风波里去。你只要一心一意的忠于皇阿玛,跟着实心办事的四哥和为人温厚的五哥就行了,再加上十三弟的忠勇义气,你和他们在一起,就不会有危险,现在的一切风雨都会归于平静。我要你一定要答应我,记住这些话,一定要记住!”
胤祐对乐青的认真和诚恳感到有些惊讶的同时,心中也不免缓缓地划过一道暖流,到底是少年夫妻,这份结发的深厚感情,这份由衷的关切之情,又怎么会是其他女人能代替的了的?回握着她的手,轻轻地将那双一如年轻时柔嫩的手摩挲着,胤祐低下头,唇角微微的泛起,其实,乐青心里的这些感想,这些担心,他又岂会没有?。
亲眼见过了兄弟手足间因争皇位而起的种种纷争,因此而生出的诸多手段,再见识到了他们的下场之后,心寒之余,他又岂能不知这其中的凶险?乐青看重这个家,他也一样啊!她说的没错,他是皇阿玛的儿子,在皇阿玛没有百年之前,他要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他老人家尽忠尽孝,旁的人和事,他都无心去管。想到这里,他正色看着乐青,将她的手递到自己嘴边轻吻着,柔声道:
“家在我心里的地位,从来都是最重要!乐青,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因为我知道,我还有这个家要照顾,我还有你,要一起走完人生!”。
第四十一章
康熙六十年正月十九日,是康熙皇帝登基为帝整整一甲子的大庆之日。从秦始皇以来历朝历代的皇帝算起,能登基在位长达一甲子的盛世之君恐怕也是屈指可数,因此,一来是为了哄皇帝高兴,拍皇帝马屁;二来么,国家只要有重大的庆典,又是用在皇上自己身上,那国库的银子必定动用的如流水一样,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浑水摸鱼捞银子的最佳时机,所以,无论大小官员们,自然是愿意将这么一个大日子操办的越隆重越好。。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大清国的上上下下,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都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忙着张罗起来。尤其是过了年之后,离大庆之日越近,这民间各省各州道府县的大街小巷也越发的是张灯结彩,挨家挨户的门口都挂满了各色灯笼和锦缎,还有无数的写着吉庆话的横幅横亘在各条官道的显眼位置处,那喜庆劲看着竟是比过年还要热闹上几分。
相比于民间的如此热闹,紫禁城内的气氛反倒显得冷清许多。各大宫苑内外,一如往常的安静与平和,若不是来往宫人们脸上略微还带着些期待与喜悦之色,那真是看不出和一般日子有什么区别。
康熙皇帝坐在南书房的御座上,认真而仔细的看着一份份从前线传递回来的加急军报。他皱紧了双眉看着手中的奏折,面色极为凝重,良久,他长叹一口气,放下奏折,对着身边的臣下与儿子们重重的叹道:“怎么这西边的仗,就打得没完没了了?这么多年的仗打下来,国库都快空了!你们说,现在这个情形,朕哪里还有心情过什么一甲子大庆?朕哪里还算得上你们口中的好皇帝,看看百姓们为这场仗付出了多少代价,这赋税年年都在往上提,可加收上来的银子还不够西边打上一场仗的!
只要一想到这些,你们说,朕还哪里有心思搞那些粉饰太平的东西去?!今年的大庆,仪式上那些没用的东西能免就免,能减就减,意思意思就得了。这六十年朕过的是如履薄冰,到了这岁数,也过了年轻时争风头的时候,现在只想过得舒坦自在就行了,那些虚的东西,没意思。
哦,还有,李德全,等会你去替朕传口谕,后宫各项开支一切从简,宫里所有人的开销用度都从内务府里走,不许再动用国库的银子。告诉造办处,但凡是些华而不实,花销太大的器作一律全免;还有那几个园子里的建造工程,先停下,等西边打完了仗,再动工也不迟。
现在啊,只要是能省着些钱花的地方,朕就省着些花,管它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要是咱们的八旗军打了败仗回来,那才真是既丢面子又丢银子的大事情。所以啊,朕是真希望你们在座的人都能明白朕的心啊!”。
《似开未开最有情》第8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