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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小说 > 都市言情 > 桃花尽嫣然 > 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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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的视线缓缓地自坐下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这些人中,有他的肱股心腹,有他的封疆大吏,有他的沙场将军,更有他的至亲骨肉。可是,在这一张张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面孔背后,又有多少人是真正了解他此刻的想法,体会到了他对国家前途的刻骨忧虑;更有多少人是真正为这个国家而在尽心尽力的呢?。

他知道,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人。这些人里,有的人为一己虚名,有的人为钱财权力,更多的人只想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他们都看到了这个国家目前的现状,如今的大清国正象一根逐渐被蠹虫从内部慢慢掏空的参天大树,如果再没有人将这些蠹虫从树心里挖走,清空,那么,等待这个国家的前途就只有是大树的轰然倒下!。

如今的官场贪污成风,浮夸虚浮的官僚风气何其严重,民怨滔天,各地为此还不时冒出的大小起义叛乱,虽然都是立刻被镇压下去,但这背后的巨大隐忧却是令他时刻感到锋芒在背。

还有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居然与他的那些不肖儿子们私相授受,公然违反大清祖制定下的“官员与内廷亲贵不得来往”的规矩,相互勾结的做着各种不法之事,贪污纳贿,克扣公款,挪用官银……那些就是自己的龙子凤孙,这些就是他用心培养出来的儿子们!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不入流的肮脏之事,自然会有人通过各种渠道告诉他,他这个做皇帝的,做阿玛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俗话说,养不教,是父之过,那么当父极其用心的养而教之,难道儿子出了问题,还是父之过么?。

眼看着原本大好的国家在自己手中竟变成如此模样,万般心痛之余,他有心却无力再去管。桩桩件件,千头万绪,牵扯众多,这样庞大的数量,已经不是他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管的过来的了!他目前能做的,就只有选一个清刚正直,坚毅顽强的继承人来掌管这个国家,来将这国家里所有的歪风邪气全部的清肃干净,然后还世界一个清明!他一定要选一个这样的人,一定,一定!

“皇上,去年抚远大将军已经率军击败了准葛尔部,其残部仓皇败逃,西藏地区业已平定,臣等相信,离西部地区安宁平静的日子已经不会太远了。只需再假以时日,抚远大将军一定会载誉凯旋的!只是,国库空虚确也不假,皇上忧国忧民之心固然重要,体谅百姓的民生疾苦也是应当,但这一甲子的大庆,微臣以为,皇上却也是不能操办太过简单。。

我大清自关外龙兴以来,入关统治中原业已过去百年,然,即便如此,人心却未必都能一心归顺于我大清。前明众多的藩属称贡小国,如朝鲜、缅甸等,均视前明朱姓王朝为正统,虽目前称贡臣服于我,不过只是迫于情势,内心实在轻贱于我大清乃关外蛮化之民。。

此次皇上在位六十年的大庆,务必要搞的热闹非凡,极尽繁华喧闹之势,一来彰显我大清之国威,扬我大清文治武功的盛名,使那些以前明为正统的藩帮小国看到我大清国上下满汉一家的仁治显德;二来也让那些入朝拜贺的各国使节见识见识我大清的强盛国力,让他们不敢小觑,断了他们的僭越之心。

倘若皇上将此次大典办的简单寒酸,那让朝鲜等国的使节见了,以为我大清国力难以为继,人心浮动,前途堪虞。他们回去之后,必然要添油加醋一番上报朝廷,其时藩属小国的国君自然会轻贱于我大清,日后朝见进贡之时,必然会假以辞色,推托搪塞,如此后果,臣实在感到难以忍受。”

南书房中在皇帝说完话之后,沉寂了片刻,翰林院大学士、礼部侍郎蔡闻之便悠悠地开了口,言下之意,是要阻止皇帝一切从简的旨意。众人听了,心中都各有盘算,有觉得赞成的,也有觉得反对的,可却没一个人敢当庭再答的,都一个个的看着皇帝的脸色,又暗暗的看了旁人的动静,便都兀自察言观色起来。

做官多年的心得告诉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多嘴说错了话,弄得乌纱不保,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索性什么都不说,全凭皇帝做主,他老人家说了算,这个国家反正是他的,怎么折腾都由着他来。只要他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坐下的官员们,一个个的都打定了主意,个个半垂着头,做默然状。。

康熙皇帝是何等样聪明之人,六十年统治风雨之中的磨砺,帝王之术早已是被他运用的熟透于心,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只看这些坐下官员漠不关己的神色,他就早已明白自己刚才那番话几乎又是等于白说了。。

只是,心中再一思虑,这蔡闻之的话,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然而,若要大事庆祝,光是这银子一项,恐怕就不是一件简单事,如何去凑到那许多白花花的银子来办体面事呢?难不成把宫里的宝贝也拿去民间的典当行典当了么?这岂不更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堂堂的皇上居然没钱来给自己过大庆?说出去,丢脸一项且不去说,怕是连信都没人会信啊!。

“诸位,你们看,世远的话,说的可有道理?”。

皇帝面上平静的问了众人一句,看不出,也听不出有丝毫的情绪变化。。

众人见皇帝似乎并没有生气自己的旨意被蔡闻之反驳,于是也渐渐地附和上几句不痛不痒,说了也等于没说的废话:。

“蔡侍郎的话是没错,我大清堂堂天朝大国,岂能那那些藩属小国看扁了?只是这银子,怕是筹集起来,不那么容易吧!”。

“是啊,是啊,国库里的满打满算也就几百万两银子,这还没减去前年山西榆次和直隶两地因地震而必须拨发的赈灾钱款,若要再减去这么一大项,真是连两百万两银子都没有了,如何还能操办起规模宏大的庆典呢?又要面子上好看,还要省些银子花,这个,这个事情确实挺棘手的。”

“如果大办,会不会引起百姓的不满?他们要说既然朝廷有银子办这些事情,那为什么不花到战事上,还要他们承担沉重的赋税?可如果不办,又怕让各国使节见了不好,如此两难的事情,确实令人头疼。”。

“要不,再与户部商量一下这赋税的事宜?或者找扬州的盐商,请他们提供一些帮助,好歹将眼下这个关给过了……”。

“不妥,不妥,户部年年都因西边的战事提高赋税,民间早已是不堪负荷,倘若今年再提,怕是要激起民变,如今各地频有民众聚众造反,究其原因就是不堪官府的税赋盘剥,朝廷实在不宜再提高赋税。”。

“不错,不错,我也赞成刘大人的说法,另外,堂堂朝廷岂能向扬州那帮无良的盐商开口借钱?这些年的盐税,每年只收上来不过四成,其中六成的盐税都落到了那些贪得无厌的盐商口袋里,这盐税一事已经积重难返,倘若朝廷再向他们开口,正好给了他们邀功的机会,他们又多了一个今后乘机讨价还价的借口,往后的盐税还怎么可能再轻易的收上来?此做法绝不可轻易展开,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桃花尽嫣然》第9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