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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敢在学堂之上昼寝?你你你……你简直就是有负……”
“学生简直有负古往今来圣贤大德之教诲,辜负先生殷殷之期盼。实在是惭愧汗颜,简直孺子不可教啊。”郭嘉眨着一双漂亮得能个人都嫉妒的眼睛,面色羞愧地接了夫子的话。
窦夫子手抖啊抖的指着郭嘉:气死他了!气死他了!这臭小子又来这套!
要说对于这个年纪最小又颇聪慧伶俐的弟子,窦夫子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可这也架不住郭嘉有事没事抽冷子来给他捣乱犯浑,而且这小子抽冷子犯浑的频率还忒高的不像话。你骂他吧?他开始听听,过后再犯;你打他吧?打得轻了?他不记;打得重了?哼,打得重了,老夫子自己该心疼了。
好一会,夫子才算不抖了,拍拍胸脯给自己顺口气,然后问郭嘉:“我问你,先前夫子讲到哪里了?”说完夫子很习惯成自然地望向四周:左边荀彧,戏志才在冲郭嘉做口型;右边郭图,辛评在给他打手势,夫子板着脸,把拳头握在嘴边轻咳一声:周围肃静了。
郭嘉眨眨眼,一低头:前排的陈群一边无奈地摇头叹气,一边把竹简往外侧推推,手指落在了《论语·八佾》那条。
郭嘉笑呵呵地抬起头,一脸坦诚地望着夫子:“学生不知。”
窦夫子眼睛一眯,手中戒尺眼看着就要落在郭嘉身上,就听郭嘉接着说:“学生不知八佾舞于庭和楚王问鼎之事是诸侯居心不臣,还是天子衰微,九鼎不济难让人臣?”
话音落,一室俱静。
郭嘉刚才的那句话很容易让人想到如今的朝廷局势:十常侍在弄权,大将军在聚党。清流遭排挤诽谤,贤臣无立身之所,朝堂乱七八糟,真有什么大臣心怀不轨的话,是他本就居心不臣还是被迫居心不臣呢?
窦老夫子的戒尺缓缓放下,深深地看了一眼郭嘉,面有忧色地说:“你坐下吧。”
然后背着手,沉默着一步步缓慢地向自己坐席走去。
窦夫子自诩为名将窦固之后,对朝堂混黑的局势看的一清二楚,他不知道在这么下去,大汉还有几年的国祚?他老了,没那个心力再上效朝廷,匡扶大义了。就想着教出几个有才学有道义的学生,让他们继承师志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刚才郭嘉的话却让他有了一层隐忧:郭嘉作为最小的学生,本来是最容易被他教导成上报汉室,下报黎民的国之栋梁的。可偏偏这小子无论怎么教,总有一股我看谁顺眼我就给谁效力,天子不天子的跟我无关的任气在,让他着实不知如何下手。倒是荀彧颇能得他老人家思想真传,说不定将来是个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即倒的大汉忠良。只是如今他和郭嘉戏志才等交情匪浅,就怕到时候连他都被带坏喽。
郭嘉是不理窦夫子满腹纠结愁绪的,他在甩下一颗炸得同窗静默沉思的烟雾弹后,坐回坐席一派慵懒地拿手拄着脑袋,打了个哈气,拍拍前排陈群肩膀:“刚才谢了,长文兄。”
陈群扭头白他一眼,冷哼一声,回身不说话了。
郭嘉无所谓地挑挑眉毛,丢了根竹简给戏志才,戏志才捡起来看完,瞅着自己前面的荀彧,摸着下巴笑了。
郭嘉竹简上面写的是:下学杜康酒肆见。叫上文若,他付账。
29、郭嘉要往颍阳去
接下来的课程对郭嘉来说绝对可以用煎熬形容。好不容易挨到散学。郭嘉立马一扫课堂上的懒散模样,左手抓荀彧,右手拉戏志才,迈着绝对矫健的大步,精神抖擞往外走。戏志才瞟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爪子,相当配合的无视掉另一个受难同胞,跟爪子的主人勾肩搭背去了。
荀彧满脸苦笑无奈地摇头,却依旧不见反抗,任由郭嘉拽着自己往前走。
“先生,您要去哪里?夫人吩咐,您下了学以后,要赶紧回家。”一个八、九岁眉清目秀的小书童忽然从一侧冒出,冲荀彧,戏志才低首见礼后,俩眼睛紧紧盯着着郭嘉问。
郭嘉正低头走路,被忽然冒出的自己书童吓了一跳,随即笑呵呵冲小书童说:“柏舟啊,你家先生今天有点事,你回去回话给夫人,就说我晚点儿回去。”
小柏舟歪着头怀疑地看着郭嘉:“先生,您不会是要去喝酒吧?夫人交代,您身子不好,让柏舟盯着您不让您进酒肆。”
^ “哈?怎么可能?你家先生现下是要去温书。”郭嘉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人家。
柏舟瞟瞟一条胳膊还搭在自家先生肩膀上的戏志才,用不太信任地语气说:“真的?真是去温书?”
郭嘉目光清澈,一脸诚恳:“真的是。先生什么时候骗过你?”
柏舟咬咬唇,小声嘀咕了句:“你骗的多了去了。”然后仰头回道:“即是温书,回家也是一样的呀?”
“可先生还想要和戏先生与荀先生讨论些时策,回去怎么讨论?”
小柏舟沉默了,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思想斗争。
郭嘉一瞧这情形,赶紧拽了身边两人往前走,边走边回头指了指荀彧冲柏舟说:“柏舟,回去告诉夫人,就说要是天色晚了,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歇在他家那儿。”
柏舟瞧着自家先生身侧温和文隽,淡笑谦然的荀彧,又瞧瞧吊儿郎当跟自家先生可有一比的戏志才,两厢对比一下以后,觉得还是歇荀先生那里比较好。于是点点头说:“哦,柏舟知道。那先生你可要注意身体,不要歇得太晚。还有,夫人说晚上用膳的时候不能动太凉的东西,容易积食。先生还得记得要……”
《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舒寐》第4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