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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物件,由金丝银丝编织而成。上面还有珍珠猫眼碧睛琥珀之类种种宝石。颠一颠,估计有五六两重。这是一个——金丝髻。
张原香看着那光灿灿的物事,半是羞恼,半有些……吃惊。
张原香羞恼是这髻儿就是女人梳头用的,而女孩子出嫁后才会改换发式。这礼物几乎是在毫不掩饰的希望她快点嫁过去了。而女孩子,不管在什么时候说起嫁人这个话题,都总是羞恼的!
张原香吃惊的地方在于,这礼物太贵重了。而且贵重的,有一点古怪。假髻而已,不过是梳头时辅助的装饰,居然用纯金和这么多宝物来做。太……豪奢了!
不,这不是说金子多么贵重。张原香家里还有纯金的东西多的是。还有一本家谱是软金弄的。可是假髻……梳头的时候在头上顶一个五六两重的东西,然后它会被头发几乎完全遮掩了。这样的物件太古怪了。
夸张一点,就好像一个人用金子抹了鞋底,用金子打了马桶一样。并不是说那些东西不贵重,而只是在“没有用处”的地方这样铺陈,似乎太奢侈了……谁能看到一个金子鞋底或者一个金子马桶呢?那甚至不见得比布纳的鞋底和木做的马桶更舒适!
张原香甚至不记得自己老娘是否有这样的首饰,即使有恐怕也不会太多!可他们家是千年的天师府,东汉时就有传承了!而对于景家,这只是一个见面礼?
张原香暗自乍舌。不管实用与否,这东西——不便宜。而见面礼就是这个的话——景家富庶,先前张原香只是听听而已。指望张家大小姐被吓得失态或者兴奋的睡不着,那是不可能的。然而从这个小小的礼物细节上,现在能看出几分端倪了。
张原香在头脑里回想着今日会面时景夫人的穿着打扮。然后觉得自己头脑和心绪都有一点小杂乱,回忆的不是太清楚。不,还是记起来景家夫人的外套的。
张原香略皱了下眉。景家这位夫人的风格……看起来和张家很不一样!如果是自家老娘,决不会在银红刻丝褂子下面配一件金线织成的百蝶穿花袄。就算这两样都是难得的好布料也一样。有些太艳丽了,闪眼睛。
可是,或者这一位就是自己未来的婆母了,或者只是两家的风格不一样,而自己还得有点小小的适应过程?不错,就是这样!古代诸侯嫁女,都得培训三个月当地的风俗,才能令新妇不至于因为生疏而弄出差错来。张家,景家,景家,张家,谁对谁错,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原香偏头遐想了一会儿自己会同景夫人如何相处,便觉得极为不好意思了。她把头蹭在枕头上迷迷糊糊的想。不管怎么说,从这个礼物来看,景家对自己,还是很喜爱的?
她悄悄地笑了笑。对了,景真换了件新袍子……他可真高!
小姑娘沉睡的脸上有点红晕。
…………
京城人的小道消息传的很快!
最新的消息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
皇上圣明烛照——当然圣明烛照。又有一个和前朝妖僧交好的漏网之鱼被捉了出来。那人是个翰林院的——当然是个翰林院的。皇帝在看了诸多那人和妖僧唱和的证据,又听了他们家下人的口供之后。狂暴的决定这人应立刻砍掉——当然应该立刻砍掉。家小被送到了教坊司——当然——
后面这个决定,令许多人觉得生起了冷汗。
这位皇上,似乎对儒生存在着某种天然的偏见。当然,大家都了解,这也是建文一朝带出来的心病了。
当时,这位皇上对文林领袖方先生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可是方先生不给他好脸,当面骂他乱臣贼子,当面严辞拒绝。那人宁愿找死往油锅里跳,也不愿意接受这位弄死了侄儿的新皇帝的封赏和拉拢。皇帝,这不是个好说话的物种,哪怕是自己抢过来皇位的皇帝也一样。这位陛下勃然大怒后用油煮了方书呆,诛了他十族,眼看朱笔一落,千万人头落地后,这才满意的舔了舔嘴唇。
然后,他把方书呆身后那些摇旗呐喊者的家属们都丢进了教坊司。不,不用这么隐晦的说法,这位皇帝的原话就是把它们丢到妓院去:“他们不是想千古成名么?我让他们成名!”他在金殿当着满朝文武,邪笑着这样说。
然后,他朱笔一批,把某个询问是否令某家三岁女儿特赦的帖子划了叉。在旁边判道:“天生就是j□j种子,不用赦!”
这件事过后不少人在朝堂上都安静了许多。说话?劝诫?宋时只听说有流放的,杀头的士大夫都少。唐时更可以当面去骂太宗皇帝。如今……这是会送命的!不止一条!
谁听说过会诛十族,牵连人家门生的刑法?那上面坐的,简直是个疯子!
当然。是非对错,不见得儒生们的标准是一定正确的。可是,在这件事上,这位皇帝,只怕是一定不正确的。不为别的,只说他自己一定是希望自己制定的太子登上皇位,而不是从什么地方跳出一个皇叔来“靖难”。无论是用哪家的道理,也绝没有这种掩耳盗铃只提他自己一个人来例外解释的理论。这一点,连这位皇帝本人都清楚。难道因为这个,所以他决定宣布自己是天上神仙下凡?
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样,这一朝的臣子,从此被“杀鸡儆猴”之后,都有些战战兢兢了。
而这一位后来被称为“成祖”的皇帝,却始终……有点狂躁。
他信僧道,这与他父亲的爱好类似。可是,显然比他父亲沉迷的多。
《天尊在上[重生》第1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