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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很滋润的读着书,学习安格尔莫奈马蒂斯高更和康定斯基的时候,妈妈告诉我,朱子悦回到巴黎了。
75)
妈妈在电话里说,朱子悦换了发型,剪短了头发,正在准备一个名叫“LaVision”的影展。然后顾左右而言他,“你说我也剪个短发好不好,看上去会不会年轻点。”
“不要剪,剪短了就是彻底投降,承认老了。”我刻薄的说。憋了半天,终于问了一句,“林晰有没有一起来?”
“没有吧,没看见他。”她也不确定。
那个影展的广告已经在当天报纸的文艺版上登出来了。海报上是一张风景照,黎明的乡村,透着点晨光的灰色天空,下面是树林和波光滟滟的河流。晦暗的晨光里所有东西都不是原有的颜色,画面上只有不同色度的灰。树木的间隙有一个很小的女人的侧影,小到几乎会被忽略,很暗,看不清面貌,几乎就是个剪影。但是奇怪,你就是会看到她。而且看到了就再也移不开视线。照片的下面用白色的小小的黑体字印着影展的题目,时间,地点和Photographer的名字。而那个名字不是朱子悦,是X。Lin。
“给我朱子悦的电话号码。”我拨通妈妈的电话,很干脆的讲。
妈妈也没说什么,报给我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然后说:“她不用手机。”
真得拿到手又犹豫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如果他们真的又在一起了,如果林晰根本不愿意见我怎么办。已经4个月了,他一直没有找过我!正好手头正好在做一个作业,我自言自语说等写完了再打,结果怎么也写不下去了。看看时间差不多晚上7点,又觉得人家可能在吃饭。最后磨蹭到8点半,终于拨了那个号码。铃声响过3下,我差不多要挂了,害怕听到的就是林晰的声音,但再等下去却一直没有人接听。那个晚上,我又打了3次,始终无人接听。
电话打不通反而给了我一点火气和勇气。第二天上午,照着广告上影展的地址,我这个变成旧爱的新欢坐了40分钟的地铁进城去见那个可能成为新欢的旧爱。影展办在圣日耳曼大道一个颇为风雅的地段,一栋老房子的两楼,底楼是个画廊。上到两楼,展厅的门开着一小点,看进去里面有人在忙着开箱布置展品。我推门进去,一个年轻女人走过来,问我要干嘛?我说我找朱子悦。正说着,一个卷发的姑娘朝这边走过来,说Salut,然后又换成英语:“Hey,howareyou?”
续75)
是朱子悦的女儿。我记得她,但是说实话,她的名字,林晰告诉我之后两秒钟我就忘了。就像是你的老板靠你Filing文件,需要的时候只要说一声,小张啊,那个谁谁谁给银监会的信给我找出来。2分钟之后信就有了。我也总觉这些名字都是不用我自己记的。
还好卷发姑娘很主动,说:“Benedicte,WemetinMilan。”
我赶紧也说:“Yeah,howareyou,Bene?”她回答说Great,凑过来在我两边脸上各亲了一下。
“林晰在吗?”我说的故作轻松。她愣了一下,好像完全不明白我怎么会这么问。
“这个不是他的影展吗?”我问。
“没错,不过照片都是邮寄过来的,影展是我妈妈坚持要办的,他拍着些照片的本意不是为了公开展览。”
“他不在巴黎?”
“5月份来过一次,是为了去Rhone-Alpes地区,我妈妈那个时候住在乡下。照片就是那段时间拍的。”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再说什么,他们真得在一起了。Benedicte看看我,搂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到门外的走廊上。
“你们怎么了?”她问。
我不知道她干嘛还这么问,“我们分手了,5月份他从法国回到纽约就分手了。”我终于说出来。
她轻轻的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叫他来法国的本意,只是让他扮演一个匿名的仰慕者,好给我妈妈鼓鼓劲儿。去年冬天开始,她都有点精神抑郁。”
“不管怎么样,我想见见他,他跟你妈妈在一起吗?或者你知道他在哪里?”我考虑了最坏的可能,假戏成真了。
Benedicte看样子并不太清楚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告诉我下午朱子悦会来这里,我可以和她谈一下。
76)
那天下午,我在附近的咖啡馆见到了朱子悦。她果真把头发剪了,短到齐耳,显得脸型不那么好看。招待跟过来问要什么,我点了一杯黑咖啡,虽然胃肯定会不喜欢,还是喝了一口,在舌尖上留下那么一点杏仁味儿。
朱子悦的第一句话就出乎我的意料,她说:“我也正要找你,有一些东西要给你。”
我问她是什么。
“Lettred’amour。”情书。她回答。
我看着她,等她继续讲下去。
“林晰写的。”她说,抿了一小口咖啡,“开始他还演得不错,像一个真正的仰慕者,悄悄跟在我身边,暗地里拍我的照片,然后匿名寄给我,照片的背面总是写着几行法语的情话。不过,我无论如何也认得出他拍的照片,这个表面上现实主义,骨子里无药可救的浪漫主义者。后来事情点破了,他仍旧给我寄信,寄给我的,每一封都没有抬头,不过我知道不是写给我的。”
“他人在哪里?”我打断她,我不管那些信是写给谁的,我要的是他。
“老实说,我不知道。”她回答,“我没有见过他,Bene5月份见过他一次。他本来说不愿意再管这里的事情,但后来还是来了一次,呆了一个多礼拜就走了。我猜他在旅行,因为那些信上的邮戳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这是一支离别的歌 陈之遥》第4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