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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在庄朵朵闯出门外时,仔细推敲了一下庄朵朵的身高:“这孩子有1。76吧?那么臂展总得有1。8了。刚好她没怀孕,去我们队里做个替小前锋的替补蛮合适……我说怎么一直看着她有眼缘呢,原来就是像女篮的张茹啊……”
但是现实很快把她从遐想里拉了回来——郭堵堵和徐椿娥打了起来。
“哎,哎,干什么呢!”冯小冬想也想不到,两个看起来那样娇小、那样斯文的人,为了儿女竟然是可以发疯的。
徐椿娥揪着郭堵堵的衣领,质问他说的“骗婚”是什么意思,并且声色俱厉地发出了警告:“我告诉你,要是我们家朵朵出了什么意外,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郭堵堵也不甘示弱,他的眼镜被打瘸了一条腿,他只能一只手扶着眼镜,另一只手抵御着徐椿娥的进攻,在间隙中据理力争:“我就说呢,这事不对劲!我说怎么巴巴地辞了职从省城跟着我们郭劲来花州了,原来是早就晓得有这毛病……你们不能生孩子,你们结什么婚呀!像模像样的,弄得和真事似的……”
这话一出,徐椿娥双眼都红了。
她像一头护崽的母狮子,朝着郭堵堵的额头就是咚咚两拳。
“郭劲,郭劲,快来拉架!”冯小冬左右为难,她发现自己竟然拉不开这两个扭打在一团的人。
郭劲已经追着庄朵朵跑下了两层楼,隐约听到家里桌子倾覆、饭碗砸落的声音,不得不焦头烂额地冲回来,和母亲一个抱头、一个拖脚,生生把披头散发的徐椿娥抬回了卧室。
“我告诉你,姓郭的,要是我们朵朵……要是我们朵朵出了事,统统不要好过。”卧室门被郭劲从外面锁上了,徐椿娥在里面砸着门,最终还是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地对郭劲说,“你从这干嘛?你赶紧去追朵朵呀!外面车那么多,天那么黑……你愣着干什么?你快走!”
2。
冲到马路上,郭劲才切身感受到那被想象力放大的恐惧。
熟悉的城市变成一张天罗地网,他在网里,而庄朵朵在网外。四面八方,无论往哪个方向冲,都冲不破这熟悉又陌生的网,找不到他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
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每个人都在笑,这些轻松的笑令他烦躁而恐慌。他总觉得他们是因为看到庄朵朵造难了、受伤了、被害了,才发出这样戏谑的笑。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穿着灰色长裤、白T恤、光着脚……头发很长……”他抓住谁就问谁。
行人们纷纷躲开,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马路另一边,冯小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郭堵堵塞到出租车里。
“这是无效婚姻,这是无效婚姻!我得起诉她,她把我们郭劲骗了!”郭堵堵还在喋喋不休。
“你省省吧!你看孩子急成什么样了,别添乱了!”冯小冬愤愤地关上了车门,恨不得伸手堵住他的嘴。
隔着车窗,她看到失魂落魄的郭劲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转着,她忍不住大喊:“孩子,找不到就报警!要不要妈跟你一块去?”
郭劲如梦初醒,疯狂地朝派出所跑去。
跑了几步,不忘指着父亲从车窗露出来的脸告诫:“你把嘴管好!”
3。
派出所里,民警狐疑地看着这位手里拿着一捧乱蓬蓬花束的男士。
“怎么有点面熟呢……”看到郭劲递过来的身份证,民警才恍然大悟,“咱不是下午刚见过吗?怎么?那两个人又来找你麻烦了?”
“不是、不是。”郭劲抱着花,一手急得乱比画,“我太太失踪了,我得报警。她大概这么高,长得……我手机里有,对,就是这个屏保。麻烦您赶快安排人去找。”
一听这话,民警也严肃起来,拿着笔录薄站起来问他夫人失踪了多久了。
郭劲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看了一眼民警身后的挂钟,认真心算了一下,“37分钟。”
民警被这个数字噎了一下,重新坐下喝了口茶,挥了挥让他走,“一般吧,我们不负责处理夫妻吵架。要不您再找一下。”
“不是吵架,是有很严重的误会。她肯定是离家出走了,您看,已经这么晚了,都八点半了!她肯定是出事了……”郭劲已经语无伦次了,和下午坦然、理智地为那两位健身教练作证的他截然不同。
民警连劝带训地把他赶了出去,看他一身狼狈地站在门口实在可怜,又忍不住叮咛:“小夫妻吵架,不是常有的事吗?你看看她有什么朋友、有什么亲人,一般吵架也就是去这些地方。”
“朋友,亲人……”郭劲坐在路边,抱着脑袋。
因为他这才察觉到,庄朵朵在这座城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我可是把一切都抛下跟着你来了。”过去,庄朵朵常这样说。他以为是撒娇、以为是一句嗔怪的话,听得多了,有时也有点心烦。可是现在,他发现庄朵朵真的是抛下了一切、一个人孤零零跟着他来的。
她每天都缠着他、每天都给他发无数条消息、每天都想知道他所有的喜怒哀乐,他在甜蜜之余也会感到窒息。可是,他忘了,他的确是她在这个城市的全部。
夜晚的风也很热,把向日葵和洋甘菊的花瓣吹得蔫蔫的,伤心地低着头。
“她一定伤心透了。”
郭劲懊恼地闭上眼,庄朵朵悲伤地举起书包、让那些检查证明一张张洒落下的模样在他眼前反复出现。
他恨不得穿越回去把父亲连带着那张伤人的嘴统统赶出去。他很懊悔自己当时没有一把抱住她。
《小心女司机前句》第9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