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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程觉得此刻自己变了,变得自己也不认得自己了。脑子里一团乱麻,怎麽也理不出个头绪。闻心,闻心,心里念著这个名字,痛,痛不可挡。那闻心心里可曾也这样有痛有喜地念著自己的名字呢。真是红颜祸水啊,一点都没错。自己本来一大好人生,现下简直一变态,师父知道,不知该如何唾弃自己。之前在华楼阁,还可以说是被迫,而现在,完全就是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好像曾听沈三这样说他自己的。沈三是这样想的吗?明知道这样众叛亲离,明知道这样会失去所有,却偏偏忍不住。就好像纵马奔驰,突然见前面一道悬崖,要勒马,却来不及,只有眼睁睁的掉下去,那样的绝望,沈三也有吗?可是沈三比自己还是要好多了。自己还不是骑在马上,而是驾著马车,车上有比父亲还亲的师父,有亲如手足的师兄弟,有至交的好友,好友的情人,好友的父亲……这一掉下去,粉身碎骨的不止是自己,是几十个关心自己在意自己的人啊,为了什麽,为那个把自己当作俘虏,当作玩物,当作不知道什麽东西的人吗?为什麽要为了他?为什麽?
萧程的脑子都要炸了。收起腿,蜷成一团坐在椅子上,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外面有人接近,门被推开,魏子超和沈三进来。一进门,见椅子上缩著一个人,沈三抢步上前,拍了拍萧程的肩,说:“萧兄,萧兄!”
萧程茫然地抬起头,看见沈三担心的脸,嗯了一声,站起来,让那两人坐了。
沈三说:“昨日你没有回来,说来了这里,我很担心,所以来看看。”
萧程垂头,没有说话。
魏子超起身,打开窗子,在书桌下捡起一团布,扔到桌上,问:“这是什麽?”
萧程变色,又低头不语。
沈三说:“萧兄,你现在内力全无,一个人外出,要多小心。”
萧程还是不答话。
魏子超一拍桌子,吼道:“萧程,我敬你是条汉子,也谢你为我和毅仁所做的事。毅仁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把你夸成了一朵花,你呢,不过将我们当作纨!子弟吧,有什麽事情,不能和我们商量吗?昨晚在这儿,你是和人苟合呢,还是被人强暴啊!”
萧程一怔,沈三忙拦住了魏子超:“子超,有话好好说。”
魏子超哼了一声,说:“你是在华楼阁被救的,回来後一直鬼鬼祟祟,脸上动不动就一阵红一阵白的,旁人不知道为什麽,我和沈三也算是知道你的,男娼馆会发生什麽事,我们心里也跟个明镜似的。你不说,我们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左右不是被人强奸了,就是被人诱奸了。旁人可能会视为奇耻大辱,你如何看?和鞭打刑讯有什麽区别?你也见过我和沈三做过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当作是被狗咬了,整天绷著个死人脸,还把自己当贞节烈妇不成?”
沈三在边上急得直跳脚,伸手去捂魏子超的嘴,却被闪开了。萧程坐在那儿,又开始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了,妈的,被这小子教训,真晦气!可是又开不了口。现在这事,还不是那麽简单啦,人命,好多的人命啊!
魏子超冷笑两声:“是个叫闻心的小倌吧。我也去打听过了,那家夥手段高得很,明面上是男妓,可挑客人挑得很,他看不上眼的怎麽也入不了他的门,他的恩客,几乎都是王公贵族风流公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玩你,还不跟玩只小鸟似的。就算栽在他手上,也不算什麽,正常得很。”
萧程抬眼,咬牙切齿的说:“还说你不是纨!子弟,还要多纨!!”一掉头又对著沈三说:“沈三,你可要小心了,魏子超说不定在闻心那儿碰了钉子,这才找上你的。”魏子超气得跳起来,要打萧程,沈三倒是扑哧一笑,说:“哎呀呀,萧程会说这话,我倒放下心来。”
魏子超一把捉住萧程的衣领,露出脖子和一抹前胸,现出吻痕,一愣,又将衣服拉开一点,见锁骨上有牙印,呸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来这儿是查案的,原来是和人约在这儿快活啊。和谁?闻心吗?”
萧程没了内力,挣了半天也没有挣脱,只得对沈三喊道:“沈三,看著点你的男人,我这样的货色他也有兴趣!”
沈三哈哈大笑,魏子超一把推开萧程,骂道:“胡说些什麽!有什麽奸情,还不从实招来!”萧程把头一扭,不理他。
沈三抿著嘴笑,说:“萧兄,这段时间,你可变得不少。我信你,你也信我,好不好?也许我没有什麽能耐,不过,还有子超,我们俩也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萧程苦笑一声,闭上嘴。
吵了半天,萧程觉得肚子饿得要死,往窗外一看,已是正午,对两人说:“我饿得很了,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喝酒,我有话说。”
那两人对看一眼,应了,一起出门,找了个酒馆,要了雅座,坐下,点了酒菜开吃了。
第15章问心
在饭馆的雅间里,萧程只管吃他的酒菜,也不看那俩人,也不说话。那俩人按耐著自己,一起吃喝著,时不时地打量著萧程。等萧程慢条斯理地吃得差不多了,端起酒杯,摆出个品酒的架势,魏子超终於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怎麽现在连屁都不放一个?”
沈三皱了皱眉,瞪了魏子超一眼。萧程抿了一口酒,对著沈三说:“若魏小侯爷犯了事,定了大罪,你待如何?”
沈三“呸”了一声,说:“子超能犯什麽事儿,你尽瞎说。他如何,我便如何,还有什麽好说的呢?”
萧程哼了一声,说:“你父母呢?你也不管麽?”
沈三变了脸色,说:“你别尽揪著我不放,说你呢,干嘛老扯到我身上。”
魏子超冷笑了两声,说:“毅仁,你别想太多了。是我们的萧少侠动了春心呢,为了那个闻心,不知道是不是该抛下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弟,不过萧程,你将我和闻心相提并论,是不是太埋汰我啦?”
萧程语塞。魏子超又说:“你虽然也算见过世面的,到底没有在脂粉堆里打过滚。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就算那闻心在床上对你如何好,也不过是露水姻缘罢了,还指望他对你真心?再说啦,那人与媚娘有瓜葛,又於庆王爷有染,就算对你甜言蜜语,难道你就蠢到去信他?”
沈三冷笑了两声:“是啊,萧程没有在脂粉堆里打过滚,你倒是滚过多次,对其中机巧清楚得很嘛。”
魏子超忙谄媚地笑了笑,对沈三道:“好毅仁,我这不是在劝萧程嘛。再说,我早已经改邪归正,心里只有一个你,你可别生气。”
萧程道:“这算不算是甜言蜜语?”
魏子超一个白眼飞过来,哼了一声。沈三对萧程说:“萧兄,昨日夜里在王府,果然是闻心?”
萧程一低头,又不吱声了。魏子超恨恨地说道:“你就会装聋作哑,若不是毅仁求我,我才不在这儿和你打哑谜呢。”
《惊涛迷局》第1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