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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雅斜眼看过去,一时竟然分不清他是真的生气,还是因为配合丛昕的情绪在演,但看丛昕一副怒气冲冲,可以杀人的样子,思雅也没心思管其他事,而是安抚她说:“你早就清楚阿姨是个什么人,要是继续生她气的话,你的愤怒会持续到阿姨去世。”
丛昕自己也明白,所以努力默念思雅这句话,多少让情绪平复了少许。林宣怀又给她泡了杯茉莉花茶,清香扑鼻,让心跳稳定了不少。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陈波说,“要回去找她谈谈吗?”
丛昕摇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谈,我只想快点把债还清。我怕一见到她,会杀了她。”
陈波犹犹豫豫,不说话了。
思雅却攒眉苦脸,“昕,这句话我说过很多回,现在我还想说。这是个无底洞,你不能听之任之,不然这辈子你什么钱也存不了,都是在帮她还债。”
丛昕累了,她朝陈波问道:“记得上次你问我的问题吗?孝道,到底是什么?”陈波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盯着丛昕清苦的脸,心头的火气就一团一团往上井泵。压低声气回她:“我记得。你想出来答案了?”
丛昕目光没有聚焦,四散在各处,没有灵魂地点头,“孝道,就是认命。我认命了。”
她看向思雅,在最后一个字消散的时候,思雅也从她凄然的眼神中明了,所以不再劝。丛昕不再招待,独自走回了二楼卧室,留下四人在客厅。
林宣怀和谢镇西都没听懂,接嘴连连求问。思雅受不住烦闹,被迫说:“孝就是无条件接受,所以她妈做什么她都只能接受,她认命做个冤大头,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这样没道理。”谢镇西尤其不忿,偏要理出道理来。
“你不懂就上去跟她讲吧,最好你能把她说通,让她去全身换血,断绝了和她妈妈的血缘关系。啊,我好累,”她说着就要走,“我受不了了,陈波你走不走。”陈波一愣,就像开车遇到了悬崖,眼前一黑,摇头说:“其实,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丛昕会拿不出钱,我一直以为她这些年存了不少钱。”
除开他,谢镇西和林宣怀都是不解模样。
思雅原本不想做解,此刻却因为心中不忿,一股脑说道:“昕从16岁打工开始,就一直在存两笔钱。一是房子,二是她妈妈念念在滋的生养费。她把买房后剩的所有存款都给了她妈妈。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存过钱。赚一笔,花一笔,花完再赚下一笔。”
谢镇西听得鼻头紧皱,“这叫因噎废食吗?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思雅说,“她就是这种人,反正有人载她她不会走,哪怕绕远路也不麻烦人。随她吧,想帮的话就给她接几单大活。”
陈波突然问道:“如果是隋远呢,他说的话丛昕会听吗?”
奇怪。思雅狐疑地盯着他,“你为什么想到他?你们有过接触吗?”陈波眨下眼,掩盖心虚,“没有。只是你们最近不是在拍戏吗?听说是讲和隋远的事,我才会推测他的话会不会有点作用。”思雅疑惑未解,继而问道:“这事剧组都没几个人知道,你是听谁说的?”
“裴永夕说的。思雅,你可真行。”陈波从鼻子里长长呼出口气,“我平时审犯人都没你这么有压迫感,你这犀利夺人的眼神,把我冷汗都快吓出来了。隋远怎么了,不能提吗?”
思雅却笑得意味不明,“说不定你还真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我回去帮你问问看。”
林宣怀却在背后叫道:“你们先等一下。”
丛昕在卧室听着音乐,对楼下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躺在床上,每块骨头都好累,凝着天花板上梵高的星空,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干,想就这样睡过去,能永远不要醒来就好。
被林宣怀的咖啡香气叫醒,已经是第七天早上的事了。
翻个身,听见电话响,瞬间就接通了,“喂?”思雅的声音就清爽许多,“你还没起床吗?命真好,苦命的我已经被剥削了4个小时。”
思雅总是知道怎样让丛昕的心情由阴转晴,她无声笑道:“睡觉的时候谁都好命,醒来后就都是折磨。你把我叫醒,是因为什么苦逼事?”思雅才恢复正经,认真说:“我昨天跟裴永夕聊了一会天,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
丛昕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垫个靠枕在背上,问道:“什么事?”思雅的声音一字一顿从听筒传进耳朵里,“裴永夕说数目对不上。”
丛昕莫名紧张起来,“什么数目?”
“借钱的人数。”思雅说,“你现在已知的债主有四个,但是他们群里的人数是九个。”
丛昕给一一罗列出来:“还要除掉没借过钱的陈波、袁牖、裴永夕。”
“对呀,现在是七个,再加上你妈妈是八个,那多出来的一个是谁?”
丛昕眼前一黑,无精打采地说:“谢谢你大编剧,我我现在就去找他。”
第37章错过与重逢
咖啡喝掉一半,陈波才推门进来。火急火燎地说:“抱歉,领导吃饭前来开会,我听到一半才敢偷跑出来。什么事,我在电话里听你声音很急。”
丛昕面无喜色,“你是不是实话只跟我说了一半?”
陈波没看菜单,点了杯美式咖啡,才认真看向她,“这么快就暴露了,我还以为能多瞒一天。”
听他说笑,丛昕也没法生气,“我刚从医院出来,李长风说他上个月借了十万给我妈,但在你查到的账单上没有这笔记录,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一盏黄灯的诗句》第6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