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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贤见白月低垂着头不言不语,声音放轻,“是这样吗?”
白月的头埋得越发地低了,也越发地沉默,显然是默认了。
蕾韵知道现在自己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我看他袋子里放了好多零食,可能就是因为他时常肚子饿吧。”这么一想还怪可怜的,一孤儿在陌生身边养了这么久,过得肯定是不好。可,她还是不能答应他的要求。这是她的私心,家是个极私密的空间,她只想在那个空间里和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呆在一起,这并不过份。
“白月,是这样吗?”华贤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慑力。
白月抬眼看看蕾韵,下颚微微抬起,又缓缓地点下。但,紧接着,他又迅速地摇头。
华贤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如果你和他实在是处不来,我可以安排——”
“安排什么?”于槿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的面色不善,左眼眶还有一圈明显的青黑。
“安排这小子走呗,”重雪吊儿啷当地,“人家受不了你的虐待,要走了。”
于槿然惊愕地看了眼站在一边的白月,见后者低着头,完全看不到表情,顿时心凉半截,“小白,你要走?”
于槿然这一声‘小白’叫得蕾韵忍不住噗地一声喷了出来,重雪是直翻白眼,“我说于槿然,人家叫白月,你要么直接叫名字要么就叫小月或是月月,非得叫人小白吗?你知不知道这是在骂人?”
于槿然撇了他一眼,愤愤,“我叫他小白叫足八年了,他都没意见,用得着你管?”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沉默不语的少年,“小白,你真的要走吗?”
白月沉默不言,垂在腿侧的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华贤觉察到两人间的紧张气氛,不由开口缓和,“槿然,我想让他换个环境会比较好。”
“换个屁!”于槿然猛地爆了个粗口,声音顿时拔高,“你说得倒轻巧,你教过他读书吗?你教过他写字吗?你给他买过一件衣服没有?你教过他骑马没有?你给他挤过牙膏倒过洗脸水没有?你在他发高烧重病的时候陪他睡过一晚没有?你……你给他洗过澡没有?我养他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老子等于是一把屎一把尿地带他长大的,老子多不容易啊。现在倒好,你一句换环境,说带人走就带人走,没那么便宜的事!还有你,白月,你少给我动歪心思,我这么大一个人还治不了你这只白眼狼。你想跟他们走,没门!我不同意!”
于槿然的突然暴发让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可没等他们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站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白月突然便似一阵小旋风般刮了出去,令人措手不及。
只是这阵小旋风在刮过于槿然身边时,不忘给其一记狠狠的肘撞,撞得后者如风中乱柳般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哼唧唧地叫着疼。
“哟哟,你还会生气啊。”重雪上前盯着他笑,“我还以为你就是那蜕了壳的海胆,泡水就化呢。”
于槿然狼狈地瞪了他一眼,跌跌撞撞地起身,“死夹子,看你捡的那臭小子!”
华贤眼底没半分同情,仅是淡淡一扫,很是不屑地耸肩,“还是你管教的。”
“嗯,我想插句话,”蕾韵从男人怀里举起手来,怯怯地,“于先生,我觉得你有些过份了,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骂一个女孩子是白眼狼啊,那太伤人了。”
于槿然愤愤道,“我说华太太,你重听否?我骂的是白月那小猫崽子,不是说你!”
蕾韵生生地被雷了一下,抬头看看丈夫,见后者一副想揍人的表情,顿时失语。
“槿然,这么多年不见了,”钊尧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这么能编啊。”
“是啊,连我也差点被骗过去了,”重雪此时已经对那只飞奔而走的小猫崽子万分地同情,“你真是个大话精!还陪人家睡觉洗澡,亏你说得出来,老不修!”
于槿然显然被他们刺激坏了,“你们在说什么?”
“如果你真像刚才说的那么照顾白月的话,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子?”华贤一把抱起蕾韵,“槿然,你比我太太还笨。”
蕾韵看着一脸错愕、僵在原地化身罗马柱的于槿然,默默地选择跟随老公的步伐,搬起石头砸过去,
“老公,我觉得白月应该剃光他的头发才是!”
那曲小调
经过这么一场的乌龙闹剧,蕾韵再没有了游玩的兴致,一心只想早些回家去。他见她坚持,也顾着她确是受到了惊吓,便订了后天的机票回国。
是夜,重新回到熟悉怀抱的团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沉沉入睡。相反,她总是睡不到一小时便突然地惊醒过来,心悸地厉害。这是受惊后的典型反应,她亦不能免俗。只要她一闭起眼来,便会想起那间白得渗人的房子,想起那水库就要爆炸的窘迫,想起那绺被绞去的头发。
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却会在根植在她心底很长一段时间。就像是在夜间倒映在玻璃窗上的枯树枝桠,在小时候的她看来,那便是狰狞的鬼爪。
她突然便觉得有些冷,把自己的身体往他的怀里更贴紧了些,心脏处与他的密合。再搬过他的手枕在自己的脑下,稳稳地压住。这下,她便完全地被他的气息包绕住了,会让她很安心。
他任由着她摆弄着自己,直到她找到她喜欢的姿势,见她枕着自己的手半天都不动。他便以为她是睡着了,岂料她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动了动,突地抬了起来。在黑暗中,她的眼里竟然是有簇奇异的光亮,像是一只小小萤火虫一样,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花蟹挟着团子走的图片》第12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