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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很好了,新萌不必破费。”方鉴笑着迎她往里走。

“你这小院是真的不错,地段又好,虽不大但五脏俱全。老实与我说,废了多少银钱?”崔苗打量着她的新居,赞叹不已。

“我哪有银钱置办,是大人看我还算出息,赠与我的贺仪。”方鉴苦笑。

“高大人对你真好。不过也是你争气,最年轻的三元魁首,换到谁家不觉长脸呢。”

宴席摆在了庭院里,二人寒暄着入了席,崔苗亦说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

“我那个平日里影子也见不着的爹啊,听说我中了二甲,那叫一个得意,开了祠堂昭告祖宗,把全家都折腾起来,真真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崔苗给方鉴倒上酒,又道,“似乎我有今日全是他的功劳,可他从未管过我一日,哪有这资格呢。”

“毕竟是你的父亲,到底也还是为你高兴的。”

“他为他自己脸上有光罢了。”崔苗摆摆手,讲完自家事再去看方鉴,方才发现她已经自斟自酌喝了不少了,“临深看起来不太快活?”

“不曾。”方鉴攥着酒杯又喝了一杯。

“来与姐姐说说罢。”崔苗拿着酒杯凑过去搂住了她的肩头,方鉴不答话,转过身去。

“让我猜一猜……你方才入仕前途大好,自不是为前程,才回家中见了父母刚才说起也是轻快,看来也不是家中有变故。那么……难道是为情所困?”

崔苗本是打趣,却不想看见方鉴苦了一张脸,不由愣了一下:“啊,你难道真的是?”

她见方鉴不说话,自顾自说了下去:“这么说来你之前便问过一回,我没太上心……这么些年还是为同一个人吗?是我们的同窗?不不,除了我们几人,你几乎不与他们来往……在哪次筵席上遇到的郎君?也不对,你多与我在一块儿……唔……你不会喜欢我吧?”

方鉴刚含了一口酒险些呛到,捉了一颗果子丢到了她身上,叫她笑着接了吃了。

“哈哈,说笑的,那总不会是高大人吧……”崔苗猜测了一圈,也没找到符合条件的对象,本是随口一说,却忽见方鉴变了脸色,“不是吧……你……”

方鉴故作冷漠地看着她,叹道:“崔新萌啊崔新萌,吏部文选司怎么没把你分到大理寺去呢?”

“方临深,你是有些厉害的。”崔苗敬佩地看她,她本觉得自己肖想长公主已经是异想天开,却不想身边还有一个更为英勇的,“在下自愧不如。”

“唉……你也觉得不成吧……”

方鉴气还没叹出来便被崔苗落到肩头的一巴掌拍了回去:“有什么不成的?你也未婚嫁,高大人也未婚嫁,怎么不成了……等等,你们出了五服吧?”

“出了。”何止五服,往上追溯十八代她们俩都没有血缘关系。

“那便是了呀。”

“你……不觉着我痴心妄想?”方鉴奇怪地看她。

崔苗毫不犹豫地道:“那可是高大人!你知道这京城里有多少儿郎和女郎想跟高大人春风一度吗?痴心妄想?你这叫近水楼台啊!”

“这……我竟一点都不知……”方鉴被梗得有些窘迫,她和高云衢何止春风一度啊。

“大家都当你是高大人家中子侄,谁会想不开与你讲这个。”崔苗给自己倒了杯酒,润了润喉方继续问道,“你已与高大人说了心思?被回绝了?”

“不曾。在她眼中我还是个孩童。不过是我自苦罢了。”

崔苗坐过来拍拍她的肩:“那也无妨,待你入仕与她做了同僚,自可以叫她看到你。”

“唉……”方鉴与她碰了碰酒杯,看向她道,“新萌,我告诉你我的秘密了,你不与我交换吗?”

崔苗闻言一僵,她这几年与卫枳一处皆是瞒着旁人,方鉴知她有个意中人,却一直不知是谁。

她思索了片刻,咬了咬牙,孤注一掷地道:“是长公主卫枳。”

“……你也是……不遑多让啊……”方鉴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她想了想,品了品,竟觉出了何谓人以群分,与崔苗对视的目光都多了几分物伤其类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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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HE啊是HE

**这要是个BE我就要写小方一路越走越远跟大人分道扬镳最后因为自己的主张把大人害死了,一辈子都活在悔恨里,虽然最后官居一品做了权臣执宰,但孤老终生,到了暮年坐在春光里怀念在高云衢身边受教的日子。

第22章情思

初到御史台,方鉴很是忙碌了一阵,但没多久便适应了,与同僚关系也还不错。每个休沐日她都往高云衢处去,如普通师生一般去向老师请安,陪老师下下棋赏赏花,也与老师说说御史台的职司,聆听老师的教诲。高云衢待她依然和煦,却也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从不逾越,仿佛过去那些在床榻上发生过的事从不存在。

越是如此方鉴心中就越是郁郁,我到底是什么呢?我在您心中便没有一丝分量吗?过去的五年真的能够如此轻易地一笔抹消吗?每每看到高云衢作为长辈的欣慰与宽容的笑,她的心便似被剐了一刀,她的体内似乎有什么咆哮着将要冲出囚笼,有声音在嘶吼:这不是我想要的!

可我想要的是什么呢?方鉴对自己产生了困惑,她依着本能想要亲近高云衢,哪怕是以卑微的娈宠姿态也无妨,可这算什么呢?这便是爱慕吗?崔苗说爱是总念着她,总想与她在一处。可方鉴觉得自己想要的好像不止这些,她的灵魂似一只无比野性的兽,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占有她、撕咬她、让她臣服。

《登高原文》第3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