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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奇道:“这位是…”
沈浪笑道:“这位可是个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当年十三天魔在衡山事变中损了大半,却余下一位藏在江湖人称活财神的朱老爷府中,还保护了七姑娘好些年。”他故意说保护而不说家仆,实则是顾着此人的面子。
这时弄尘忽然道:“掌中天魔花蕊仙?”
那老婆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道:“很好。想不到你们这些小娃娃还记得我的名号。”
这时朱七七松开搂着弄尘脖子的手,跳脚道:“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人罢了!真是白白…”正要再骂,弄尘一把拉住她手,对她使了个眼色,朱七七立时闭口不语。
花蕊仙发出咯咯地糁人笑声道:“老婆子一把年纪,杀孽太重,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死不足惜;你们要杀便杀、要剐就剐,只是就算我死了,你们也难以出得去这鬼窟,不若留下来陪葬,黄泉路上与我做个伴,只可惜了你们几个年纪轻轻…”说罢又絮絮劝我们放了她,只道这鬼窟主事之人,是她的大哥、失踪多年的花梗仙。
我不禁疑惑地看着沈浪,心中隐隐有个直觉,这鬼窟的真相,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当下众人一起往前走,沈浪则捡紧要的线索一一与我说了。原来这鬼窟中的种种机关,竟然都是那花梗仙惯使的手法。只是这一路来死的人中,竟有人是被紫煞手击毙的--会使这紫煞手的只有三人,而这三人当年都间或死去,也未曾听闻有传人留下。这些手法看似毫无关联,但正因为毫无关联,反而又有了明显的共通点。想到这里,我不禁豁然开朗,眼睛一亮。沈浪见我如此神色,便对我笑了一笑,我也回以微笑,仿佛那一直以来难解的谜团,在大家心中都有了计较。
这时堪堪走过了一个拐角处,眼前一花,只见一道灰影掠过,伴着利器破空之声传来;我情知那是暗器,心道不好;火光微弱,这暗器来得突然,不过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而已--我侧身一闪,弄尘一把拽住粘在他身边的朱七七跃到沈浪身后。这两人配合默契,只见沈浪右手划了道圆弧,手心似有引力一般,四声轻响后,那四枚暗器全都收入了他袖中。
朱七七犹自惊魂未定,弄尘拍拍她肩膀,温温柔柔道:“你何时能像绾绾一般叫人省心。”朱七七只仰头看他,痴痴道:“不叫你省心正是我本意,你多用些心才好。”弄尘摇头道:“我倒糊涂,若叫人省心,那便不是七七了。”我不禁一阵肉麻,回嘴道:“方才不管我死活,现下找起了借口,少给我戴高帽子。”
弄尘戏谑地眯起眼睛道:“好呛,好呛。这姑奶奶果真一点就着。”
这时沈浪拿起那四枚暗器,竟是闪烁着惨惨灰光的九寸小箭。众人一瞧这箭的模样,除花婆外,皆露出了然神色。朱七七拍手笑道:“原来如此。”
沈浪道:“那鬼箭秘密说来不过尔尔,只是用内家真力凝水成冰所做的毒箭,一入人热血自然融化,怪不得见不到死尸身上的痕迹。”当下撕下一块衣襟包了那毒箭,远远扔开。
这时那慑人歌声又惨惨响起:“冷月照孤冢,死神夜引弓,燃灯寻白羽,化入碧血中。”此时听来不但全无恐怖之意,反而有些可笑了,大家遂都笑了出声。这时我窥见朱七七身后石壁开了一条缝,心中一凛,正欲示警,却见里面浓烟滚滚喷出,扑面而来。即便我见机得快早早屏住呼吸,但仍然眼前一黑、脑中嗡嗡作响。此时见大家都软软倒下,我也扑倒在地,装作不省人事。
金无望
我将眯着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缝--那灰衣人已经把朱七七、沈浪、花蕊仙和弄尘都拖了进去,只剩下我一人了。
自从我们昏迷,这个灰衣人就带着一个少年出现了,那少年样子平常,似乎是他的徒弟。我本想看清他们到底是把人带到了哪里,奈何由于不敢转动脖子露出破绽,能看到的实在有限。最终这人把我们关在了一间极其潮湿的石室里,我仍然不敢动弹,生怕醒得太早叫那灰衣人起了疑心。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真的渐渐睡着了。正睡得香甜,忽然一声低低的嘤咛传来,朱七七已经转醒。我睡眠极浅,当下也醒了。只见这石室中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睁着眼睛,不由得微微窘了一下。那花蕊仙见我们都醒了,发出短促的笑声道:“这也是我大哥的手笔,你们都是中了这神仙一日醉了…这药可是厉害无比,就算嗅上一丝,也要醉上一日,就算醒了,也是浑身发软…”
这时石室前的石门洞开,那灰衣人走了过来,站在我们面前,缓缓扫视了一圈。这才慢悠悠道:“各位终于醒了,正好可以谈谈正事,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话音未落,花蕊仙已经破口大骂道:“你是何人,是否我大哥花梗仙门下?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快解了我的迷药…”
那灰衣人并不理她,只慢条斯理道:“各位既然来了,在下必然好好款待,若要离去,还要为各位摆酒饯行…”
弄尘和沈浪相视苦笑,沈浪干咳一声:“这倒怪了…”
我笑道:“你这只守墓的‘鬼’还真有趣,把这么多武林中人骗来了,难道就是为了邀他们来喝一杯酒?真真是个傻鬼,还要倒贴银子给那些乌合之众…”
那灰衣人显然也想不到我如此说他,只顿了一顿又道:“姑娘此言差矣,在下是人非鬼。”话还没说完,朱七七就喊道:“你要怎样才肯放我们走?”金无望慢条斯理地扫了她一眼,方道:“放你们走是可以的,只是各位走前,必须写一封简短的家书…”
朱七七好奇道:“什么家书?”
那灰衣人道:“那便是你们于在下寒舍做客,在下为了你们的安全,多多少少是尽了力的;还望你们将在下的功劳,于家书中提上一提,备些银子来做酬劳。”
朱七七啐道:“原来是个绑匪!”
那灰衣人发出一声如同狼嚎般的怪异笑声,摇摇头,平平静静道:“对于一位伟大之画家,姑娘岂能以等闲匠人视之?对于在下此等金银收集家,姑娘你也不宜以‘绑匪’两字相称。”瞧他用这么平静、一本正经的态度说出这样的话,我再也忍不住,很没形象地笑了出来。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见朱七七一脸惊讶地望着我,弄尘和沈浪却不约而同地极其无奈。
灰衣人极其有耐心地等我笑完,方道:“姑娘因何发笑?”
我一看见他那目无表情的怪脸、听见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便忍不住想笑。强行憋住笑意道:“金无望啊金无望,你实在…咳咳,实在有趣!”
那灰衣人木然的表情上终于有了松动,问道:“姑娘如何得知我的身份?”语气中带了一丝诧异。
我总不好说关于金无望的“金银收集家”这段爆笑对白是我对原著仅存记忆中印象极为深刻的一段,因此模仿金无望的声音,一本正经道:“猜的!”
《武林外史续七殇》第2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