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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时嘴角的笑意僵住了——兰旭和许仕康仇深似海,但默契更是心领神会。将状况简作说明,就能放心许仕康处理,这份信任简直也和海一样深!
凭什么啊!就因为我年纪小吗!至少我没有背叛啊!
花时心中怒涛汹涌,鼓着腮帮子憋了半天,想着将来还是要费尽心机投其所好,才能夺过兰旭的一个回眸,心思转念后,说道:“许仕康对周成庵的评价,你怎么看?”
兰旭笑着睨他:“你性敏多慧,不如你先说说?”
花时可太了解周成庵什么德性了,却还要佯作思考,斟词酌句:“许仕康的能臣庸吏论,话里有话,他是让你别轻举妄动,老老实实任凭周成庵差遣咯?”
“他不说,我也是按章程办事。”
“都听周成庵的,周成庵岂不是一手遮天,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呵——他是变着法儿跟你说这个理儿!”花时道,“可是,许仕康为什么要说这些?他和周成庵不是一伙儿的吗?”
兰旭轻笑一声:“庙堂官场波诡云谲,从来是看别人的事儿,算自个儿的利,说是洁身自好,实则沽名钓誉,治国的本事没有,骑墙术倒是炉火纯青。”
花时听着不对劲儿:“这话,你是骂许仕康呢,还是骂周成庵?”
“周丞相治国有方,许仕康治军有道,”兰旭点到即止,抬头看看天空,“不早了,休息吧。”
花时是真搞不懂了,可见兰旭容色倦怠,想着还要讨好他,便听话地靠着石头,闭上眼睛,因身体抱恙,不过多时就睡了过去。
兰旭看了他一会儿,目色宠溺,内心涌出一丝暖意;他动作轻柔地解下常服,叠好垫在花时脑后,仅着里衣,有一搭没一搭地,为他驱赶蚊虫。
——许仕康和周成庵绝对出现了龃龉,许仕康自知拉拢不到他,至少要保证他不倒向周成庵。
兰旭心道,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哪里值得许仕康如此高看,落井下石都轮不到他。再者——他存活至今,只是为了给艾大哥平冤昭雪。
可是,公主挡在前面,以前他以为公主是盾牌,为他挡下不怀好意的箭矢,他感激不尽;可现在,她是一块巨大的绊脚石;旧恩仍在,兰旭搬不动、踢不了——
好在,皇上初长成,还正年轻。
第十二章
天色蒙蒙亮,不待兰旭叫醒,花时便睁开眼醒了过来,身上盖着兰旭的官袍,头下枕着兰旭的常服,侧目一瞧,兰旭盘膝闭目,凝神调息。花时将袍子裹得更紧,眯起眼,用一种他自己意识不到的狎昵,上下巡睃眼前端正的身体。
雪白的里衣沾惹一夜尘埃,落难一般灰扑扑的,瘦瘦的天光打在上面,蚕丝轻薄,风过贴服,透出朦胧的骨肉,一如昨晚策马时,搂在臂间的触感一样矫健匀挺。花时更觉喉咙干渴,喉结微动,吞咽了一团空荡荡的燥热,直直向下窜去,在小腹处滞留、膨胀。
兰旭似有所感,收功抬眼,笑道:“醒了?”
花时张了张口,哑着嗓子“嗯”了一声,身体蠕动了一下,忽而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怎么了?”
兰旭起身走过去,蹲下探看;花时窘迫地避开,攥紧袍子,缩紧身体,闷声闷气道:“走开!”
他越不让查看,兰旭越担心,凑得更近;浮动在花时周围的空气尽是兰旭的气息,花时只觉下腹更是鼓胀难耐,压迫得五脏六腑都躁动起来,亟待有个什么狭窄湿暖的地方,帮忙舒缓。
兰旭见他面色酡红,呼吸潮热,射向自己的目光满是羞愤难堪,一怔之下,幡然大悟,忙直起身,来不及披上镇定的伪装,打个磕巴:“我、我去放放马。”
说罢连忙背过身,慌忙解开拴马绳离去。花时目光阴沉地紧盯着他的背影,像掠取猎物的野兽;待兰旭走远,花时掀开外袍,低头看向精神抖擞的下腹,脸色千变万化,然后调整坐姿,运功生生压下冲动。
解决完生理问题,心情却更加阴郁:兰旭是他的生身父亲,他竟对着自己的父亲起欲意淫!虽然他惯常剑走偏锋,邪门歪道,但这种违天悖理、逆道乱常的心思,是他从未想过的!而昨晚的悸动、今早的冲动,无不质疑他:与兰旭重逢以来,他对父亲的成见、恨意、渴望……完全清白么?
花时将兰旭的常服举到眼前,无比变态地凑到鼻尖嗅了又嗅——兰旭身上总有股热腾腾的暖气,说不出什么味道,却令他眷恋十六年——他忽然理直气壮: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兰旭造的孽;他的背德沦丧,无不该由兰旭承受。
思及此,他忽然有个想法、一个复仇良计:他最看不上兰旭正经的样子,只因他知晓兰旭的卑劣,那么,如果——兰旭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心中翻涌的快感和愉悦席卷全身,少年热血,欲望正盛,身体在父亲的气味中再度蠢蠢欲动;这次他不再压抑,而是在官袍下褪去半截裤子,然后垫着常服,把握住罪恶的根。
丝滑的布料让他联想起父亲的肌肤,腻白,又千疮百孔;花时眉心若蹙,闭目抬起了脖颈,眼前是兰旭后背上,那块独属于他的箭瘢,炽热的鼻息喷洒到上面,如盛放于血肉间的一朵狰狞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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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大亮,兰旭放马儿悠哉吃草,随手拈了朵野花,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目光放空,不时瞥一眼花时的方向,茂叶重重,如隔帘帐,连个影子都瞧不见,更听不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可一想到花时在做什么——兰旭立刻扭回头,抿了抿嘴唇,脸上发热。
《兰艾俱焚未删减》第3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