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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争妓
“王爷?王爷算老几啊,我逛不逛窑子轮得着他管?”
小蓬莱的雅室里,沈葭正拍着桌子大发脾气。
话说点灯时分,谢淙领着一众女孩儿来到秦淮河畔,沈葭束成男子发髻,头戴玉簪,额覆网巾,穿一袭茶色妆花过肩云蟒贴里,腰系玉坠,握一把苏样尺八乌木骨洒金大折扇,端的是玉树临风,瞧上去便是个溜出来玩的富家小少爷。
谢澜和沈茹也各自穿着直身,头戴唐巾,几名丫鬟便作小厮打扮。
这一行人大摇大摆地来到小蓬莱门口,简直贵气逼人,看门的两个龟公急忙上前道个万福,将他们领进了楼。
这小蓬莱统共三层,每层都各有各的分工,比如一楼是散座,来的大多是些文人才子,兜里没几个钱,只能和人拼拼桌了。二楼是临窗的雅阁儿,多为一掷千金的公子王孙、豪门巨贾而预备。至于三楼,便是青楼女史们生活起居的兰薰密室了,过夜的客人们便是在此。
谢淙领着这些女孩儿,当然不能去一楼抛头露面,便要了个雅阁,本想订位置最好的天枢阁,没想到被几个豪客先占走了,谢淙只得订了个次一等的天机阁。
谢淙是风月之所的常客,知道这些窑子常在家具陈设和杯碟碗箸上雕刻春宫图,室内的熏香也大多是催。情香,在进入天机阁之前,便让龟公们先把入不了眼的东西拾掇干净了,才领着女孩儿们进去。
沈葭以往只去过花船,被谢翊抓到了还骂个半死,今日头一遭来到这著名的秦淮河房,免不了好奇地东张西望,左看右看。
谢淙生怕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便频繁打断她,弄得沈葭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看,只能规规矩矩坐在桌边饮茶吃点心,连个弹琴唱曲儿的清倌都不能点。
沈葭本就郁闷不已,谢淙还搬出怀钰来压她,她的小姐脾气登时就爆发了,心说我来窑子是吃东西喝茶的吗?当我是杜若呢,见了吃的就挪不开眼。
“我今日还非点不可了!”
沈葭抓起群芳谱,信誓旦旦地说。
谢淙一向知道这个妹妹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便只能叹气说:“点罢点罢,别点多了啊。”
他在心底祈祷,这次可千万别碰上七堂叔,不过他的运气应该也没那么差罢?
谢淙不太确定地想。
沈葭和谢澜头碰头地商议起来,群芳谱上凡是清倌人用青墨书写,红倌人用朱墨书写,她俩一目十行,最终沈葭看到写着“流珠”的青墨小楷,正好撞了她的讳,便抬头对龟公说:“就点这位流珠姑娘罢。”
龟公笑着说:“回小公子,这流珠娘子擅弹琵琶,在咱们小蓬莱也是有名的,只不过她要搭档一位女史旁敲檀板,不知小公子是否介意?”
沈葭和谢澜齐声笑道:“不介意不介意,一起来罢。”
龟公躬身告退,不一会儿,门外敲了三声,走进来两名女子,一个竖抱琵琶,一个手执红牙檀板,姿容比较清秀,但都称不上绝色。
两名女子微福了福身,抱琵琶的女子轻声开嗓:“公子们万福,奴家贱名流珠,来为公子们佐酒助兴。”
那执着檀板的女史瞧着形容尚小,身量不足,一问才十二三岁,自称“碎玉”,是苏州府人士。
沈葭一听,撞了下辛夷,冲她使眼色:“你老家的。”
辛夷笑笑,没有说话。
介绍完毕,两名歌女便琵琶一拨、檀板轻敲,慢启朱唇唱起了一曲《西江月》。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琵琶声叮叮咚咚,琤琤琮琮,歌声清越,确实像这两名歌女的名字一般,如高山流水,如流珠碎玉。
沈葭闭目听得入神,手中扇柄按着节奏轻拍,但乐声忽然被楼下的一阵喧闹声给打断。
沈葭睁开眼,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只见一楼大厅闹成一团,似乎是在争个什么东西,不禁皱眉:“这是在吵什么?”
流珠久居楼中,听声便能知晓,于是玉指暂停拨弦,笑道:“回公子,应当是在争花使。”
谢澜问道:“什么叫争花使?”
流珠见她们都是生客,便娓娓道来地解释,原来这小蓬莱为了招揽顾客,会在每月底推出一位姑娘,让欢客们出价竞拍,价高者便能与姑娘一亲芳泽,共度良宵,由于一年有十二月,便凑了个“十二花使”的美名,拍中者被称为“撷花君子”,当月正巧是十二月,腊月寒梅含苞待放,那推出的应当是梅花使。
正在这时,楼下安静一瞬,随即满堂大闹,起哄声、狂笑声搅合在一起,沈葭甚至看见一个书生脱了外袍,手中拿着支木签,跳在桌子上兴奋地鬼喊鬼叫。
“……”
“这是怎么了?”
流珠侧耳倾听,随即笑道:“不得了,今月的梅花使竟是婉柔娘子。”
“什么?!”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沈葭和谢澜一齐大叫出声。
《错嫁良缘续之真假公主》第47章 争妓(第1/3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