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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明白楼下那场火明显有蹊跷,尽管及时扑灭,但些隐藏着的刺客,一定还在庙中,而且定是绝顶高手。
若真如此,范闲估量着,洪公公和宫典都不在,这种场合李承泽的谢必安也不可能带进来,楼中唯一的武力担当,恐怕只有自己。
此刻,太子拱了拱手:“陛下,火因不明,还请暂退。”
皇帝没有不理会东宫太子所请,缓缓转身,看着范闲说道:“火熄了没有?”
范闲微微一怔,点头道:“已经熄了,但此处高悬峰顶,最难防范,还请陛下以天下为重,马上回宫。”
“既然熄了为什么还要走?”皇帝的左手轻轻抚着栏杆,悠悠说道:“范闲,你是鉴查院的提司,如果有人胆敢刺杀朕……那是你的失职,”
大皇子沉声说道:“父皇,无论是否有刺客,为了安全计,还是先回宫吧。”
庆帝并未应声,摸着围栏自顾自说道:“既上高楼赏远菊,怎能无酒应景?”
特制的菊花酒,早备在旁边,一位专司此的小太监,赶紧将酒案端过来,皇帝接过酒杯,嗅了嗅微烈的香气,伸手又拿起另一杯。
这盘上放着两杯酒,本预备着陛下与太后一人一杯,而此时太后已经下楼,这另一杯,便有些不知该如何分配。
庆帝看看太子,又看看大皇子,随即伸手,将酒杯递向刚刚一直未出声的李承泽:“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李承泽心中一紧,庆帝在众皇子面前的这个行为,就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只得低头接了酒杯回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
范闲听这这父子俩,各怀鬼胎地念着自己抄来的诗,不禁苦笑,自己还真是为这个世界的文化进步贡献了一份力量啊。
听到身后隐约有些动静,余光中一道寒光闪过,李承泽转头,瞧着迎面劈来一柄长剑,立刻反应过来,真的有人行刺!然而他身后就是庆帝,若是躲闪,那庆帝就会直面这一剑。
李承泽虽未曾习武,但生于皇家,面对危险的反应还是非常之快:“陛下小心!”话未落地,手里的酒杯便掷向刺客,同时往前一步,挡在长剑之前。
砰,李承泽感到左肋一阵剧痛,身体飞了出去,而后狠狠地撞在围栏上,眼前发黑,隐约听到脚踝处咔嚓一声,钻心的疼痛让他知道,踝骨应该是碎了。
一脚踹飞李承泽的正是范闲,早在李承泽接过酒杯的那一刻,范闲就看到一人犹如天外来客,一把长剑破风而来,直逼庆帝。
侍卫根本反应不及,电光火石之间,范闲踹开李承泽的同时,犹如鬼魂一般,来到了那名白衣欺雪的刺客身前,拦在了他与皇帝之间,随他而至的,还有范闲左臂上的三支暗弩。
不料那白衣剑客竟似对这个六处的秘密武器十分了解,早已避开了范闲和他那三枝弩箭,依然是直直地一剑,杀向庆帝的面门。
“接着!”一声暴喝,大皇子抽了一把侍卫的佩剑,扔给范闲,这让手无寸铁的范闲有了反击的能力。铛的一声,范闲接住那把剑,同时调动体内的真气,硬抗住了刺客的致命一击。
可惜佩剑的质量比不上刺客的古剑,咔的一声碎成几段。嗤的一声,那柄古剑微微一荡,刺进了范闲的肩头!
“范……父皇!”李承泽忍着脚踝碎裂的疼痛站起来,正看到这一剑,情急之下险些喊出范闲的名字,急忙把那半个“范”字硬生生咽回去,喊出父皇两字来。
剑入肩头的瞬间,范闲极近的距离,看到了刺客的眼睛,心中一荡。而此刻楼下的宫典也带着侍卫们冲上来,白衣刺客见刺杀无望,便也不做纠缠,从围栏翻下楼,抽身离去,下面秦家和叶家的人令人追赶,范闲却明白,是不可能追上的。
这场刺杀中,庆帝没有受伤,李承泽左侧肋骨和踝骨碎裂,范闲身中一剑,虽然伤势不轻,但好在都并不致命。秦家和叶家的人也如范闲料想的那样,并未追到刺客。
赏菊大会自然是仓促结束了,在侍卫们的护送下,一行人回宫,范闲和李承泽受了伤,先送回府修养。
而今日之事,京中守备的叶家,有守卫不严之责,御驾遇刺,乃是大事,但由于叶家世代忠心,庆帝也只是小惩大诫,将禁军交给大皇子和秦家共同暂理,京中守备之职由秦恒暂任。然后下旨,叶重与叶完出京,领定州军。
林若甫那边,只是提醒庆帝赏菊大会之事,并无迹象表明林宰相和行刺之事有何关联,因此陛下并未责罚。但林若甫自知朝堂莫测,此事一出,便上书乞骸骨,告老还乡,回了梧州隐世。
范闲救驾有功,自然是封赏一番。范闲却是在家坐不住,尤其是他知道刺客的身世,却想不明白原因。因此,次日便去了鉴查院,直奔陈萍萍的小花圃。
“来啦”,陈萍萍坐在轮椅上,给那些花浇着水:“怕陛下看出破绽来,影子没敢收力,伤的不轻吧。”
“是不轻,很疼”,范闲一仰头坐在花圃的石栏上:“承泽也受伤了,你们这可是谋害皇子。”
陈萍萍心里暗笑,我都刺杀皇帝了,你范闲却还在乎我谋害皇子。此时站在阴影了的影子开口:“他受伤是你踹的,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要是我没把承泽踹开,他是不是就死了?”
“不会”,影子停了片刻:“我确定,你不会让二殿下死。”
“但也没想到你会踹那么大劲儿”,陈萍萍笑着接话:“是你踹断的肋骨,可别赖到影子头上。”
《庆余年cp文》第3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