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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人形模样具现,血涌压喉,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同时被迫脱离入定,体内凝实的内气亦是瞬间溃散。
这已是近日来的常态。
自凤岭归来之后,翦瑀就魔障了。
他因修行太上忘情道而常得清静,凡尘难作扰,平日里行功亦是因杂念少而顺畅,常至抱虚浑圆之境。但自打大病初醒后见了那若初雪般的医师姑娘,他就时常挂念她,以至于不论打坐还是就寝,脑海中全是她的身影,这简直……
和以前心悦大师兄时一模一样。
可于翦瑀来说心悦大师兄并不稀奇,甚至可以说是阴阳牵引,但是心悦那位医师姑娘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感到害怕,若真如自己所想这般,可不仅是违背了寻常伦理,还是昭示着“翦瑀”大道难成,恐怕会让这些年的一切付诸东流。
太行宗用数百年钻研出了修炼太上忘情道的方法,即“钟功”。
初时修炼“化钟心法”,将人心罩于钟内,辅以情不断敲打,“震荡回响”,直至化钟者放下一切、斩断情根。而化钟期间又难免伤及神危及命,便需得化钟者意志极为坚定,乃是极其苛刻残忍之法。
在化钟期间,翦瑀经历了三重情难。
一是父死,他生来就不见父亲,常被嘲为孤儿而生怒。在修炼化钟心法时,这份怒情会不断被催发,直至火焰烧至极限自灭为止。
二是母亡,在父亲死后,他和母亲被赶出太行宗,在山下相依为命过贫苦日子,母亲本就身患重疾又独自抚养他,长久之下积劳再添新疾,最终年纪轻轻就病逝了。他因此生出悲与恨,但在化钟之下此二情亦是渐渐消亡。
三是“情”死,他心悦于大师兄,最大的原因即是“同病相怜”,与大师兄待在一处是以前的翦瑀最为欢喜的时候,同时也是最为痛苦的时候,因为知道自己与大师兄注定成不了正果。
而大师兄凌修齐在成了废人后对“翦瑀”是厌恶至极,此情根在那时就该被彻底斩断了……
待得化钟之后即是修钟静之功,也就是翦瑀所习得的“钟不鸣”,这门功夫其实不该算轻功,而是一种将内外武学融会贯通的功夫,只是为了不惹人觊觎而对外说是下乘轻功,还让弟子随意传阅。
即使如此,除了他之外也无有人修成钟不鸣,因着修炼这门功法的前提就是“化钟”成功。
钟不鸣习得后的下一阶段就是他如今所修的“抱虚浑圆之境”,又名为“破钟之境”,太行宗祖师认为此境大成之时就能窥见成仙之道。
翦瑀攥紧了拳头,虽然之前在凤岭他想一死了之,但既然上天没有收走“翦瑀”的命,那么就意味着“他”命不该绝,他该是要好好完成自身的使命——为太行开辟天路。
所以,不论如何他都得忘掉这些情,或许应该重新“化钟”。
正当翦瑀打定主意要继续练功之时,屋门突然被敲响。
“有何事?”他直接出言问道,并未开门,乃是不想让其他人察觉自己近日修炼是这般状况,不想让叔公和师叔们担忧。
门外的师弟应是稍有所疑,顿了下才说:“叨扰大师兄,有生人拜访我派,说是认识您与掌门。可掌门现下寻不见,您看可要放行?”
(因翦瑀已成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所以在同辈中被尊称为“大师兄”。)
“拜访者是何模样?”一边问着,翦瑀一边拿帕子拭去嘴边的血,又将落在地上的血点擦干净。
“是一位姑娘和一位公子,那位姑娘发丝雪白生得煞是好看,而那位公子……”
后面的话翦瑀没听清,在“发丝雪白”这四个字入耳时,他的脑海就嗡嗡作响。虽然当时他见到的医师姑娘并非是雪发,但是他可以肯定她是雪族人,因为雪族人与天原人相貌之差甚为明显。
《闲庭漫步苏轼译文》第157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