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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轻声叹气,紧接着又开口道:“一部分。”
当年和晏宁分手,江致知颓废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被老爷子在酒吧一顿训斥之后,他好像忽然想开了,又重新恢复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在学校里又拼命地努力,将未完成的课业尽数都给补回来,又以相当诚恳地一种态度去面对执教的老师,同他们道歉。
好像一切又开始变得重新回到正轨,江致知又变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竭尽全力的奔跑向他曾经期待的未来,也在重新变成那个最好的他自己,只是有一点变了,他开始变得不那么热络于社交活动,甚至有一段时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他没再提起和晏宁有关的任何事,那天少年叛逆的立在那里,被江野用拐棍敲打,一字一句的红了眼眶说,只能是她的瞬间,好像只是江野的错觉。
所有人都觉得,晏宁应该只是江致知生命中的过客,离开了她,江致知会有崭新的未来,这些一切的一切,都不再与她有关系,这个少女,只如流星一般短暂的划破江致知的天空,转瞬即逝。
没有任何一个人不会朝前走,该遗忘的人,就该彻底被留在原地。
只是一切都好像没发生什么变化,又好像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
简而言之就是,他开始活得逐渐麻木,对未来的期待开始减少,但又没彻底放弃对未来的努力,但更多的却好像是,为了他人的期待而活着,也为了他人的期待而努力。
坦白而言,江野作为江致知的爷爷,不可能不为了这件事情而忧心忡忡。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孙子目前的情况,江致知是他从小一手看着长大的,他天性洒脱,就算再难过,也不会把事情放到明面上讲,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更多的事情是,绝口不提的才触及心底。
江致知当然不会被失恋的这种小事所打倒,江野明白,江致知没有那么脆弱,但是有关于晏宁这个名字的回忆,却会变成一道伤疤,深埋他的心底,历久弥新。
这道伤疤,不去触及还好,一旦触及,便会刻骨铭心。
年少时不能太过去遇见一个自己想要与她厮守终生,付出过真心的人。
有些人,动情难,但一旦动情,便非她不可,没她不行。
在千千万万种选择中,回过头来,仍然只会选择这个人,不会再有别人。
江野原来只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谁离开谁不行,可是看到江致知的情况,他却实打实的感到难过和心痛。
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只能江致知自己彻底的走出去,才可以说是结束,否则,没有人能够替他从其中解脱出来。
*
在大四临去部队集中训练之前,江致知向江野辞行,九月份的夜晚已经变得微凉,夜里月明星稀,江野开着窗子,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夏天好像总是这样,转瞬即逝,人们还没来得及享受完全这个盛夏的余温,它便已经匆匆消逝在岁月的长河里。
蝉鸣声也逐渐消逝在夜里,九月天气转凉,已经很难在听到聒噪的蝉鸣声,但它们是一点又一点的消失的,就好像夏天,也不是一瞬间就结束的,心动从夏季开始,少年和少女的喜欢于春季发芽,又于夏季开花,再于夏季的尾声走向落幕。
江致知在书房里眺望远方的星空,这夜的星空好像特别晴朗,他刚从学校回来,身上是一身的凉气。
少年侧立在窗边,微微抬眸,轻声笑了出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而后他又静默地站在那里,黑眸深邃,久久没有说话。
江野将手中的报纸放下,眸色深沉地凝望着面前的江致知,声音也变得严肃和压抑:“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了趟学校,见了一个人,毕竟要走了,下次见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漫不经心地轻声笑了出来,似乎是嘲笑自己的多余,接着道:“爷爷,我今天来,是向您辞行的,这次离开,我打算先去驻守南沙群岛,等待两年之后,再去驻守西藏军区,多换换地方,在祖国最需要的地方磨砺自己。”
晏宁在斯坦福交换的这一年已经结束,大四开学,她回到学校准备实习与毕业设计,江致知清楚她已经回到了学校,临走之前,他问了陈悠悠,晏宁在哪里。
得知她在图书馆复习后,江致知在间隔她有一定距离的角落,安静地注视了晏宁片刻,没有选择上前打扰她。
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样的挂念其实没有什么必要,晏宁不想见到他,而他此时此刻能够做出的最好的选择,就是放手。
可他还是舍不得,因为这次离开,下一次再相遇,又不知道是要花费多少的时间,能看她一眼,将她此时此刻的模样描摹在心里,也是好的。
空气里是死一般的沉寂,江野顿了顿,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望着面前的江致知,他声音平静,没有责怪,也没有别的多余的愤怒,他一向最是能尊重江致知的心意,但他要知道,江致知是否是在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选择。
“我有一个问题问你。”江野顿了顿,接着开口道:“你是真的想去驻守边疆吗?江致知。我想你清楚,驻守边境和在内地的部队不一样,它所需要你承受的风险以及辛苦都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我希望你慎重的考虑清楚。”
纵使生在和平年代,没有战乱与炮火,但边疆仍然是危险系数最高,也最需要吃苦的地方,平心而论,江野自己吃过爬雪山过草地的苦,他也年近百岁,在这样的年代,深深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接受吃苦的能力远远低于他们那个时代的人。
《心动成真晋江》第14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