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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座上的城主发出一阵桀桀怪笑,那些被幻术操纵的女修纷纷向她围过去,想要把她的衣裳扒下来,换上和她们一样的鲜红嫁衣。
女子在出嫁时无疑是美的,即使这些女修是被迫换上嫁衣,她们曼步生莲,裙摆展开如榴花,凤冠霞帔繁丽如烟霞,勾金描银的刺绣流转生辉,凝脂般玉白的手伸向中间盈盈而立的少女。
她们笑生媚色,伸手抓下了少女发上的玉钗,鸦色长发就披散下来,外罩的烟杏色大袖衫被拉扯下来,绘着棠梨的交领上襦,一重又一重的下裙。。。。。。江都的百花锦、淮左的织月名缎、洛水岸的雪烟罗,各种各样的绸缎华衣被女孩们扒下,扔在地上铺开。
江蜀富商之女,她身上的锦衣华裳重叠不尽,各色织物在玉砖上铺开,如同一幅用笔张扬明艳的绘画。雨夜本该是阴沉的,但此刻殿中像是流淌着绚烂虹霓。
她静静站着,任那些女修褪下衣裳,唇角噙着一抹笑意,胜券在握的笑意。
那笑意浅淡却耀眼至极,让秋拒霜怔了片刻。他从不知道女子身上可以穿这么多衣裙而不显臃肿累赘,也不知道眼前的少女解下层叠衣物时可以这样美,像世上最绮艳的花逐瓣盛放。
银蚕丝织就的中衣被褪下,被随意地抛在地上,恰好落在他身前,上面的熏香浅淡幽微,夹杂着初夏阳光般的暖香。
少女身上只剩一件素淡长裙,浅金花蔓细密铺绣,让她像是一枝月下含露的梨花,她轻灵地踮脚后退,躲开了女修们继续脱衣的手,每一道身体线条都舒展开来,优美得像是花瓣的弧度。
秋拒霜后知后觉,迅速移开了眼。他根本就不是女子,这种场合应该规避。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女要穿这么多重衣裳赴宴,又为什么她任由那些女修层层褪下自己的衣裳——她是阵修,那些衣物上早已用灵力画下了阵法纹路,借用脱衣的时间完成灵力的蓄积。
木底绣鞋在玉砖上一碰,声响很轻,却引动了那些画在绸缎上的阵法,重重嵌套,灵光炽盛如骄阳。
阵法驱散了那些附身在女修身上的怨妖,昏迷的男修也都逐渐清醒,于是所有人都看着那名身着素裙的少女手握绾发的玉钗,一一钉在云阙城主身上。
美丽,果决,锐不可当。
他们讶异地看着几乎铺了满地的绸缎,很显然那是女子的衣物。
“闭眼!”秋拒霜沉声低呵,直接用灵力屏蔽了他们的视觉。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像是猛兽对踏入自己领地的猎物进行扑杀。
连他自己都讶异。
而少女钉死了任务目标,脚步轻快地从高台上下来,抬眼看了看那些暂时目不能视的师兄弟,低声说了一句:“又没露什么。”
这一句很轻,只有修为高的秋拒霜才听得到。
清醒过来的女修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捧起地上的衣物递给她,羞惭而钦佩地喊“大师姐”。秋拒霜知道,平日里这些人没少怀疑鄙视她是砸钱进入蓬莱,现在这一声声的大师姐听上去真情实意多了。
殷凝。秋拒霜知道,他已经忘不掉这个名字,应该说这个人。
他罕见地有些走神,而殷凝已经走到他身前,喊了一声“秋师姐”后弯下腰捡起地上那件中衣。
秋拒霜伸手,想要替她拿起衣裳,但他想未经同意拿女孩子的衣裳未免唐突,所以伸出的手又收回衣袖中。
雨夜浮漾的水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少女的肩颈上曼妙弯折,长发和衣领中露出的一小片后颈莹润得近乎透明。
殷凝捡起衣裳后很快就走开了,带上其他衣裳发饰去隔间穿戴。
这场夜宴后一众蓬莱修士经不住云阙城民热情挽留,隔天又小住了一日。这些第一次完成除妖委托的少女少年格外喜悦,张罗着办了一个庆功宴。
秋拒霜一向不喜这种喧闹场合,但只要一想到殷凝也许会去,离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拐弯去赴宴。
——从昨夜起,他就没有见过她。
宴上几盏茶喝完,他都没有见到想见的人。那些小一辈的修士见他脸色不善,也不敢上来搭话了。
昨夜那场雨还没下完,连午后都潮湿沉闷,他无端有些不悦。
于是秋拒霜起身离席,撑了一把油纸伞走到庭院中,花木被雨水摧压得一片凋败,真是越看越心烦。
云阙算是大城,城主府的庭院也算宽敞,曲径幽深,他执伞漫无目的地走,穿过池边的垂花连廊时,水声轻动,一只手忽然从水下伸出来,拉住他的衣摆迅速将他拽入水中。
是熟悉的气息,所以他没有抗拒。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秋拒霜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抵在青石砌就的池岸上,温暖柔软的身躯覆上来,一双手掐了掐他的脸,少女的声音带着细碎的笑意:“你是迷路了吗?烟柔。”
《女装男后的宫斗大戏35》第4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