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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容易猜到她在想什么,连蛊毒都不怕,居然会害怕这种事情么。他故意凑近了一些,往她毛绒绒的狐耳轻吹了一口气。然后那双狐耳极快地抖了几下,白蓬蓬的软毛一下子炸开。

殷凝:!!!

她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了起来,只想往被窝里钻,但寒楼弃长臂一伸直接压住了被子,她,她钻不进去。

“皇后,”寒楼弃声音低哑,薄唇只差毫厘就要吻上她的耳朵,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一片柔羽,往她心尖上撩,“你有侍寝之责。”

啊啊啊怎么办他要来真的!

贴着她背脊的胸膛温暖到像是要烫到她,她对这种事情没有一丁点预料,只有种想要一头撞在床头的冲动。晕过去也好,她不要过程呜呜呜。或者可以说自己来癸水吗?

寒楼弃觉得但凡他再说一句过分的话,怀里的女孩就会被吓得不管不顾跑下床,于是他收回了探入她衣领的手指,放在她面前,轻声道:“睁开眼看看。”

殷凝缓缓睁开眼,苍白指尖夹着一片碎雪,已经有些融了,晕开的水迹沾湿他淡色指甲。

黏连的水光看上去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可描述的联想,她默默捂脸。

寒楼弃缓声说:“我只是帮你挑出剩下的雪,你脸红什么?”

“没有,”殷凝明白是自己想歪了,死鸭子嘴硬一样咬牙切齿道,“谁脸红了我没有。”

寒楼弃没有说破,他一撑起身来,殷凝就迅速钻进被窝,只剩一点点白绒耳尖露在外面。他有些想伸手拨弄几下,但只是有些可惜地捻了捻指尖。

不过他有些好奇,于是靠坐在床头,垂眸轻声问:“你害怕给我侍寝?”

“……”殷凝想假装听不到,但他又问了一遍。

她只好从被子里钻出来半个头,因为闷在被窝里小半会,杏眼蒙了一层潮气,湿漉漉的,她小小声道:“也不是怕,我只是…”

“只是不愿意。”寒楼弃语气平静。那双凤目可以看清世事洞察人心,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绪。

“……”殷凝有种自己还是缩进被窝里比较好的自觉。

他有一瞬间想追问清楚,她为什么不愿意,他有哪里做的不好。但这个念想只是一闪而过,该怎么让一个女孩喜欢你呢,哪怕你手掌至权,将整个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求不来。

殷凝原以为他会追问,但他只是静静坐在她身旁,闭目养神,两扇长睫打下一层阴影,更显眼窝深邃。象征九五至尊的帝王冠冕和偏苍白的少年面相,这两者在他身上融成了一种特殊的美感,清澈的偏执,绝对的权与力。

她的目光又掠过他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唇,脖颈笔直修匀,微散的衣领露出半截锁骨,中央的凹陷处像个小窝,刚好能让她一个指尖戳进去。

寒楼弃的双眼毫无预兆地睁开,刚好捕捉到她的视线,她顿时转过头闭上眼睛,要多做贼心虚有多做贼心虚。

少年笑了一下,笑声比外面敲着窗棂的雪花还要轻。

殷凝睡到大概黄昏时才爬起来,寒楼弃没走,一直坐在她身边翻着奏疏。

“你还会理政啊。”她刚睡醒,大脑还没开机,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以为我是什么?暴君还是昏君。”寒楼弃瞥了她一眼,话语听起来并没有生气。

殷凝很想说你看起来两者都是,但她眨了眨眼,只说:“你可以做个明君的。”

“你喜欢我当一个明君?”寒楼弃敏锐地抓住她话语里的劝诱意味。

殷凝抱着被角“嗯”了一声。其实几位宫司都没有把封魔骨当成人来看待,好吧,他是妖胎,的确不是人。但寒楼弃是啊,有血有肉,会痛会笑,如果可以收起杀心、归途向善,那她也就不必用断魂钉了。

“帝后一体,如果我是暴君那你就是红颜祸水。”少年帝王认真看着她的眼眸,轻声道,“我不惧恶名,但我不想别人说你不好。”

“那可难说,你看我的耳朵,”殷凝扒了扒自己毛绒绒的狐耳,摊手道,“这不就是天生的妖后吗?”

寒楼弃说:“谁敢乱说我就把他凌迟处死,这样他们就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的语气平常至极。

讲出污蔑她的话,就用蛊毒哑;写下抹黑她的文字,就将双手砍下;用不敬的眼神看她,就把眼睛挖下。

——他是天生的暴君。

殷凝忽然有些难过,头上那双狐耳也耷拉了下去,她轻声道:“你别这么坏啊。”那么多人想要杀你。

少年垂眸轻声道:“可我早就坏透了。”

寒楼弃有一瞬间很想告诉她,他自幼就被仇恨催着成长,生母弃他而去,生父对又多了的一个儿子不以为意,兄弟和姊妹□□他,皇族的刺青每一种都是世间至毒,他要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就只能抛弃心中本就稀薄的善念,用仇怨喂养身上的蛊,直到每一寸血脉都脏污流毒。

《女装男后的宫斗大戏35》第9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