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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最后的格格
云香和良玉异口同声恳求道:“对不起,求你成全我们。”砰的一声,天羽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再也拼不起来,他想哭,眼眶酸重得似乎就要掉下来,泪却似被心头邪火烤干了一般。他想喊,喉结徒然上下急速颤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云香、成亲、家……所有他的美梦都在这个欢喜的瞬间破灭,这种心碎比十岁那年被迫跟着娘离开王府更甚。他只觉得有一股冰凉的气在自己的身体里胡乱地四处冲撞,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他万念俱灰瞪着眼前的云香,瞪着她梨花带雨的俏脸,罢了罢了,原来她永远都不曾属于自己……重重地闭了闭眼,那股冰凉之气仿佛聚集到了手上,天羽刷地撕掉墙上万分讽刺的大红喜字,再也不看那两人一眼,这一瞬间,他如同迟暮之人:“滚……”云香和良玉久别重逢,说不完的贴心话儿。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一切和爹娘分享,兴冲冲地跑去找傅伦夫妻,然而傅伦和玉琴木然地听完她的叙述,一脸忧虑,云香的兴奋慢慢淡去,问道:“爹,娘,你们不替女儿高兴吗?”傅伦为难道:“云香,你……让天羽怎么办?”玉琴接口道:“是啊,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哪受得了这样的变故?”两人受到天羽照顾已久,对天羽也是极为赞赏。女儿这边任性而为,出尔反尔,两个思想固执的老人一时间谁也接受不了。云香想了想,柔声却坚定地对爹娘说道:“你们也知道,对良玉,女儿是多么的坚持。你们也应该了解女儿了。如果没有遇到,女儿也就嫁了。可现在既然遇到了,女儿怎么忍心再次放手呢?爹、娘,我们家经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现在总算安定。我也真心希望你们能为我和良玉祝福。“玉琴还待要说什么,云香却转过身去,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做饭去了。”玉琴忧虑地对傅伦说道:“女儿若是真嫁给了那个什么良玉,我们就又要吃苦了。”傅伦也是万般无奈:“唉……真不明白那个戏子有什么本事,现在还钩着她的魂。以后的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两人一夜无语。自从那日之后,天羽便夜夜留宿在巡捕房里,好好的巡捕房被他搞得酒气熏天,头一次来的人还以为错走进了酒窖。救了天羽一命的副官明九拿了整理好的前朝档案请他过目,天羽已经醉得不认识人了,明九退下之后,天羽烦躁地用脚一扫,资料哗地散了一地。那哗啦的声音刺激到了天羽,他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想要去接手,无意间踩到一张照片,扫了一眼正待举步要走,那被酒精浸泡的神经却微弱地一凛。他折回来,捡起那照片细细端详,口中嘟囔着:“咦,这不是……云香她爹吗?”再看旁边,赫然写着“裕亲王”“王府”“傅伦”等字样。这一看不得了,所有酒意都化作一身冷汗。仇人!他竟然就是自己做梦都想手刃的仇人!云香,你骗得我好苦!你们都是骗子,骗子,骗子!娘,你说的对,做好人要被人欺负,做坏人才能活得痛快,从今天起,我发誓,我不会再心软了,我要的我一定要得到,女人也好,复仇也好,都一样,哈哈哈……双眼血红,怒到极点的天羽几下将照片撕得粉碎,扔向空中,咬牙切齿地狂笑起来。迈动着被酒精麻木的双腿,天羽猛地跑回家,怒气冲冲地寻找傅伦。他在客房的窗外看到傅伦,当日母亲指着王府要他记住日后报仇的样子又浮上眼前,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傅伦听见门外有人,从里面出来,看到天羽正在发呆,不由得愣住了,关切地问道:“天羽,你怎么了?”天羽缓缓道:“伯父,你可真厉害。”傅伦以为他在说云香和良玉的事,尴尬地低下了头道:“天羽,我知道云香她这件事做得不好,我跟她娘一直在劝她。”天羽冷笑道:“你的女儿贵为格格,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就嫁人!”傅伦心中警铃大作,却故作镇静道:“格格?天羽,你在说什么?”天羽咆哮道:“别再演戏了!狗王爷!”他一把冲上去抓住傅伦。傅伦慌忙说道:“天羽,你一定是误会,误会了。”“误会?我爹、我娘都是被你害死的!你们现在还在骗我!什么丫鬟,下人,你们把我当傻子了吗?”傅伦:天羽,你冷静一下,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暴怒中的天羽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念头,他用力把傅伦猛地往地上一掼,傅伦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撞在门上,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这时,云香与玉琴回来,发现傅伦晕倒在地,大惊失色,奔上前扶起傅伦。天羽此时根本已不是往日的他,他满脑子都是要狠狠折磨这一家三口,只见他眼神一闪,马上转变了语气,假意关切地上前道:“伯父,伯父,你怎么了?”玉琴急急地问道:“天羽,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我一回来就看到伯父摔在地上了。”天羽装得极其无辜。玉琴尖叫道:“云香,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又转向傅伦,不停呼唤道,“老爷,老爷,你醒醒……”
第44节:最后的格格
待到傅伦幽幽醒来已是后半夜,只见他眼神迷茫,头歪在一边,还有口水流下来,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竟是中风了。大夫说以后傅伦只有上半身可以活动,无法再说话,玉琴闻言一时气闷,顿时晕了过去。大夫又开始手忙脚乱去开始抢救玉琴。窗外,天羽脸上露出魔鬼一般的笑容。这只是开始,你们等着吧,我会把你们加诸我们一家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讨回来——从那日之后,傅伦一家的噩梦便开始了。玉琴出门买个药,就被天羽找来的打手打得口吐鲜血,动弹不得;傅伦独自在家时,天羽便会残忍地一个一个在他手臂上烫烟头,将炉子上滚沸的药直接灌进傅伦的嘴里。傅伦有口难言,生不如死。光是傅伦夫妇的痛苦显然不够满足天羽畸形的报复欲。他以良玉和大宝表现极佳为由,将两人调到治安更加混乱的天津一年。莫名其妙被调离,两人出了办公室,都是一脸郁闷。大宝越想越不对:“温大哥,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我们东西街管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调到天津去了?温大哥,你刚把他的亲事给搅了,是个男人心里都会有疙瘩。会不会他利用职务之便,假公济私,故意给你小鞋儿穿,让你和格格分开?”良玉自觉有负于天羽,不愿多想:“别瞎说,方探长不是那种人,他可一直对我们很好。咱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宝无奈道:“好吧,希望是我多想了。”良玉顾不上大宝,连忙约了云香郊外相见。得知良玉将调到天津一年,云香也满怀惆怅。良玉不舍地说道:“云香,跟我一起去吧,带上你爹娘。”云香想了想,回绝道:“不可以的。爹现在得了这样的病,如此长途跋涉,身体一定会更加虚弱。我又不能不在他身边一个人跟你去……”良玉也无法了,云香喃喃道:“一年,春,夏,秋,冬……真的感觉好久。”“云香,那我就不去了!”良玉一咬牙,决定抗命。云香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行,你的事业刚刚有了些起色,怎么可以就放弃,我可不希望我的男人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良玉深情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可是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你叫我怎么舍得下你?”“温大哥,我们要想得长远一点。我们的未来还会有好几十个一年。好几十个幸福快乐的一年。”云香噙着泪水说道,“你去了天津后,我会每天给你写信,把我的思念寄给你,把我的爱寄给你。让你身在远方也不会感到孤单。”云香深情款款道:“一年后,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良玉点点头:“然后……永远不分离。”轻声一叹,两人紧紧相拥,为了这时日无多的相聚。积善堂里,开心一脸心事地前来找良玉,发现良玉并不在,只有班主、希雅和大宝三人。大宝看见她,开心不已,问道:“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吗?”开心黯然道:“没什么,他不在我走了。”大宝连忙拦住她:“开心,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来,先喝口水。开心,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饿了,我去给你买点好吃的去。”开心心不在焉地谢绝道:“不用了。”大宝傻傻地乐道:“跟我客气什么,等我回来啊。”说完开心地跑了出去。班主在旁边好笑地看了半天:“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兴奋?”闻言希雅心中一动,仔细想了想,嘴角不由得钩了起来,她对开心说道:“开心,你觉不觉得大宝这家伙有点喜欢你?”开心心中有事,哪里想得到这一层,希雅笃定地说:“我觉得像,每次他看到你的时候都特别开心,以前我从来没见他这么开心过。”“那是应该的,我的名字叫开心,大家见到我都应该开心。”“不是的……”希雅还欲再说,开心不耐地打断她:“哎呀,你就别乱猜了,他不会喜欢我这个假小子的,而且,我也一直把他当做好兄弟看,既然温大哥不在,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我走了。”开心正要走,良玉和云香牵着手有说有笑地进来了。开心愣住了。原来,开心的娘春红好赌在花满楼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每每赌输也都是有惊无险,但是这次竟被债主纠缠住,为了还那一百两欠债,春红娘不惜想要嫁给一个前朝的太监,却不料那太监还嫌她年老色衰。春红死守多年,绝无可能让开心去接客,开心为了替母还债,竟然答应考虑嫁给那个死太监,只是少女情怀早在良玉守在她闺房外那一夜便暗自交付,如今,只想在做决定之前来看看良玉。良玉,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吧?否则怎么会一次次地放过自己,自己有危险的时候冒着严寒在房外一站就是一夜呢?那么,假如他挽留自己,会不会……自己的人生就不一样了……然而这一切一切,都在看到良玉和云香交握的手时化作过眼云烟。大手怪,心心念念的大手怪啊……良玉见开心来了,十分开心,上前打招呼:“开心,你来啦?”希雅说道:“师兄,开心找你有事儿。”
《最后的格格百度百科》第2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