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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掖庭荒草萋萋,与这奢华府邸形成鲜明比照,也正因住在此苑之人身份比之奴仆更为低贱,已沦落到人嫌狗不理的境地,适才一日三次除了送膳的经过,其余时间只有个粗手粗脚的哑奴侍奉前后。此际屋内呻吟娇喘虽有压抑,但站在门口亦能听的一清二楚,那哑奴必定是被打发着躲了起来留这二人独处……
隅枕雪十指纠结,一颗心悬在高出几乎要爆裂而亡。只听的门内一阵肉浪翻滚愈演愈烈,床第吱呀乱摇。她满面尴尬羞恼,又见那两人不停变幻着姿势来做,少年一时在上一时在下,一时又被以奇怪的姿势按住细腰激烈冲撞,口中咿呀呻吟不停,到最后几乎演变成哀哀低叫,伸手去捂脸却被人拨开,满面羞恼却漾开奇妙风情。
隅枕雪看着看着竟入了迷,她还未出阁,又生就一副恬淡文弱的性子,父亲亦断不许她练武,生怕毁了那份大家闺秀的清高。她长这样大始终恪守本分,只寄望能在隅家安得一席之地,寄望能得到父亲多一抹赞许目光。而今却赤-裸-裸撞见两男子交-欢淫-靡之景,一时又惊又怒又羞,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眼神不由的就钉在二人身上,听着那隐约飘出的低泣与呜咽,少年细弱嗓音独有的低声哀叫……
媚眼如丝。
她从未在哪个女子身上发觉这词语的美妙,却是在今天,在自己应当算是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上,看到这违背世俗伦常的绮丽妖娆。少年细长手臂藤蔓一般勾着男人的脖颈,狭长眼稍流泻一星朦胧水光,似痴迷又似凄楚,贝齿紧咬着下唇,在被那青年有力的冲撞到敏感处时,禁不住发出一声缠绵又哀怨的呻吟,绯红面颊似一朵盛开到极致的曼陀罗花,那一双波光荡漾的狭长眼眸,迷离妖娆,动魄惊心!
他原来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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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毁了他!”还是少女弱不禁风的细致,柳腰婵婵,美鬓如云,站在一身青衣锁骨必露的少年面前,高贵的像另外一个世界,不可触及的世界。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少年垂着头,手腕游弋,一行漂亮的簪花小楷跃然纸间,最末尾一笔恰到好处的勾起先前滴下来的墨汁,完美无暇。隅枕雪心中一窒,只间少年慢慢起身向她走来,入秋后的夕阳逐渐像是没了牙齿的老虎,秋风瑟瑟,卷起暗黄的落叶在他身旁飞舞。他身处一片颓然败落之景,举手投足却带着好似天边皎洁的弦月,清幽脱俗,绝世出尘。
他抬起一双漆黑釉亮的眸子徐徐望过来,嘴角似笑非笑,轻轻叫了一声:“姐姐。”
她愣住。只见少年垂眸,嘴角隐隐泛起苦笑,柔声说着:“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的,只是没想到,打破了这镜花水月的人会是你,阿雪姐姐。”
他说:“我自知这一份违背伦常的感情不得见光,我亦知凭着阿棠的资质日后会更为出众,我从未想过阻碍他世界的光芒,这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不知廉耻的与他、与他……”女子玉面微醺,眼神中透着心痛与不甘。他自知那痛惜不会是因了自己,在旁人眼里这本就是不能见光的丑闻,兄弟乱-伦,这硕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会打碎这府邸里被人苦心维持的和平。
“……廉耻,能否与自由交换?”少年微微偏起头,漾开的笑容竟有几分妖魅,眼波浸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绵绵说着,“若可以,我宁愿舍弃一切,我宁愿……”话到末尾,已是只有他自己能听的见。
许是少年游离淡漠的态度惹怒了她,那一秒隅枕雪只觉她被恶魔附身,口中吐出的言语恶毒的令她日后想起都不由心惊胆战!
她竟然说:“你生是隅家的人,死是隅家的鬼!礼义廉耻能换来你一餐温饱,你又何必去追寻自由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死了这条心,莫说阿棠待你不薄,倘若此事真的宣扬出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令世人都看清楚你丑陋下-贱的嘴脸!你妄想能凭借阿棠来向上爬,偌大隅家只有这四方残院能容的下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遍地荒芜之下,即便阿棠玩弄于你,那也是你恬不知耻的出卖皮肉,你记住,是你勾引了他,是你用坑脏污秽的身体玷污了阿棠!!……”
风声乍停,世界在那瞬间寂静下来。少年单薄的身躯微微一抖,她能看到对方一瞬间如死灰般黯淡的脸色,苍白的唇哆嗦了几下,最后竟还是绽开一抹笑。他抬起一双布满疮痍与残骸的双眼,瞳孔中央渐渐燃烧起黑色的火焰,良久,看着她柔柔的叫了那么一声:“这样啊,那,以后不会了,阿姐……”
阿姐阿姐。他带着一丝鼻音的轻唤,温顺柔弱,眼神像一束绵软无害的光倾洒过来,他是那么单薄,身影孤独的像一帧逐渐褪色的画。痴痴的看着她,卑微而听话的应承下她所有恶毒的诅咒,自始至终,不曾流下一滴眼泪,却感觉世界被谁用画笔铺上大片大片黑暗的色彩,浓稠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她踉跄着倒退三步,几乎是落荒而逃……
世界像一帧旋转的万花筒,不停不停颠倒着她的视觉,胸口处囤积的大片痛意渐渐复苏,而后一点一点,似万根金针密密麻麻刺进来,痛的眼泪都分崩离析。
他叫她阿姐,那成了她一辈子再也跨不过去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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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赤-裸着身体坐在榻中央,怀里抱着一具古琴,十根葱段玉指轻轻搁了上去,慢慢地,极为认真的弹着一首曲子,一边弹一边唱:“柳衡支左邻,春发几多情,心尤戚戚尔,未知梅何移……”
《做鬼也风流出自》第5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