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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贵妃先您一步有了身孕,那咱们可怎么办。”能怎么办,她也不能说她不可能有孕,强笑:“倒是有个办法,贵妃专宠,那就寻个人来分宠好了。”“您说的是那个封玉仙。”“是啊,封家虽然只是小官,可表亲容家,却早早投靠了陛下,若非这些人在西京做内应,陛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拿下西京,得了手,容家想要大富贵呢!既然如此,本宫就送他们一场富贵。”鞠衣拍手:“娘娘真是高明,叫封氏入宫跟贵妃打擂台,娘娘稳做钓鱼台,坐收渔翁之利,这两人两败俱伤,陛下自然便会厌弃她们。”金南烛点点头,唇角冒出一丝满意的笑。姜行拉着温婵回了宫殿,就想继续做昨晚之事。虽不深入,可她的手也很酸,每每一次结束,手臂都要抬不起来,温婵很是抗拒,宛如面具般的笑也僵在脸上。这人怎么这么多精力?还好,外头禀告事的小太监救了她,姜行好事被打断,自然不耐,走出内室去了外厅。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温婵只觉得手上滑腻无比,姜行是爱洁的,三日一大沐,每日都要擦身,随身挂着香囊,可再爱洁,男子私密的气味也不是很好闻,她去梳妆台旁洗手,用香胰子擦了好几遍,才将气味洗掉。没一会儿,姜行便进来,见她迫不及待去洗手,颇有些不满。不容分说,直接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拿过她的手嗅了嗅:“怎么,这么不喜欢我的气味?”“没,妾……妾想亲自为太后绣一副寿图,不净手便拿针线,难免不敬。”姜行嗤笑:“你亲自做什么,开了昭阳宫的私库,去自己选个便是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温婵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堵住了嘴。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她那使足了劲儿的反抗力,在他看来,跟小猫伸爪,也没什么区别,几乎可以不计。一吻毕,亲的唇角都拉了丝,温婵气喘吁吁,脸颊绯红,双眸含着一层水雾,看得姜行是在心头意动。“今日可不可以更进一步?”“?”温婵满头问号。“这么不喜欢用手,用这里好不好?”他目光幽深,揉的地方正是她的唇。温婵陡然一惊,双眸沁出泪水来,他果然只是把她当个玩物吧,纵然成了贵妃,也不是他的妻子,得不到他的尊重。眼中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姜行蹙眉,心中有些懊悔,何必逗她呢,把人逗的急了,自己还要哄,真是得不偿失。“好了,别怕,不用这,可你总得给我些甜头。”什么甜头?温婵有些懵:“什……什么?”他扬起嘴角,把她抱上了床榻:“总要你为我纾解,也得给我的音音一些甜头才是。”从他嘴里,叫出她的小名,让温婵有种陌生又熟悉的诡异感,然而她很快就想不起别的事。他居然,居然用她的腿,还使出如此下流手段,让她意乱情迷。“音音,跟我去广陵山看雪,好不好?”温婵其实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答应了一声,姜行很高兴,眉眼处头透出喜色。她倦的睡着了,直到临近晚膳才醒过来,姜行不在昭阳宫。温婵松了一口气,神色仍旧有些刚起床的茫然。辛夷叫小宫女端着水上来,给她擦手擦脸,不用她问,就将一切都说了。“娘娘刚起来可要用点糕点?小厨房新制了桂花牛乳糕。要不娘娘还是等一等晚膳吧,一会晚膳就好了,现在吃糕饼,一会儿肯定吃不下晚膳去,娘娘在找陛下?有紧急战事,陛下去了勤政殿,说晚上还回来,就是晚膳不必等他。”还来?温婵差点一哽,嘴里的漱口茶差点咽了下去。不一会儿,门外进来个小太监,在辛夷耳边说了几句话。“怎么了?”辛夷笑笑,不以为意:“宫里的消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袁恭妃被降了位,成了二品昭容,又被禁足宫中半年。”“哦。”这袁恭妃怎么得罪了陛下,她不关心,温婵倒是很关心姜行所谓的战事。是不是跟温家有关,是不是跟萧舜有关?太后年不过四十多,脸倒是保养得宜,瞧着像个风韵犹存的美妇,然而头发却花白了好些,很有违和感,她倒是没有穿着太后过于富丽堂皇的朝服,不过一件云绸的褐色常服,头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打扮的颇为老气。温婵低眉顺眼,任由她拉着手打量,心中却纳罕,她亲娘童氏生她时年纪已经很大了,现在都快六十,可大梁还在,温家还有国公爵位时,童氏保养的一张脸没什么皱纹,头发黑亮,是经历西京事变,逃难被抓,一家子被囚禁才一夜白了头,老了许多。按理说,太后乃是姜家主的侧夫人,也不会受苦遭难,为何会这样的岁数就有老态?太后嘴边有笑纹,很是慈和,瞧了温婵半天,才叹道:“哀家现在算是知道,阿行那孩子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你了,你这般容貌,就算是神仙也要动情的了。”“太后谬赞,臣妾实不敢当。”

“你是个好孩子,哀家跟你不说外话,阿行虽不是我亲生的,我们几年母子情分在,他敬哀家,哀家也领这个情,若不是阿行这孩子争气,愿意奉承我,我这个老婆子还不知在哪个尼姑庵吃苦受罪呢,所以哀家得为他说几句话。”温婵垂眸,神色很是恭顺。“你呀,别听西京那些权贵编排阿行,说他吃人不吐骨头,是个夜叉修罗,能止小儿夜啼,实际上他是个最念旧心软的人,爱之欲之生,知道感恩怀德的好孩子,他活到这么大,少年时不得他父亲看重,过了许多年苦日子,后来又失踪了几年,流落在外头更是吃了不少苦头,他不爱说话,也不肯轻易对谁吐露心事,哀家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太后轻拍她的手,语重心长,温婵委婉笑着,心中却不赞同。谁说姜行沉默寡言,在她面前,简直是个话痨。不仅仅是对她,对那位封姑娘,不是也很特殊,连皇贵妃都说不寻常。她不大了解姜行,然而皇贵妃与他夫妻多年,经她认证,还能有假?“无论你从前是何身份,可既然阿行铁了心要你,从前的事,你便都忘了吧,那些往事俱都前尘,你入宫陪伴在他身侧,便是如获新生了。”“太后娘娘知道妾身的身份?”温婵没能忍住:“妾身乃是……”太后按在她肩膀处,力道不重却力若千钧。她的笑容了然却又隐含着上位者隐隐的压迫:“咱们北地,原本风俗就不同西京,西京人守旧又古板,咱们北地在哀家年轻时,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乃是常事,就算是权贵家,也不禁止寡妇二嫁,你是个懂事孩子,可明白哀家的意思了?”温婵脸一白,对上太后那双颇含深意的双眼,低下头:“妾身知晓了。”“这才对!”太后满意的笑了:“你陪在阿行身边,要做一朵解语花才是,爱他包容他,你们好好过日子,将来生几个小公主小皇子,承欢哀家膝下,哀家,也就心满意足了。”她挥挥手,旁边有眼色的宫婢呈上一对凤钗,做的倒是精致,每一只足有两指长,是金丝缠花立体的凤凰,凤口衔的珠子凤尾的蓝宝,俱都有拇指大小,且乃是一对,大小色泽毫无差别,更是难得。“这钗子是哀家嫁入姜家时的陪嫁,哀家本家姓谢,也算是北地大族,同西京这些权贵是没法比的,听闻你也是世家女,莫要嫌弃。”温婵急忙福身,连称不敢。太后竟亲自将凤钗给她簪在头上,这才满意:“你是个年轻女孩儿,穿的这样素净会伤福气,小姑娘家的,就要打扮的鲜妍热烈才好呢。”她哪里还算是小姑娘呢,温婵苦笑。这几天姜行都很忙,忙的脚不沾地,都没有来昭阳宫,但都有打发人来昭阳宫说了缘由。温婵觉得奇怪,他不来就不来了,何必像那些惧内的耙耳朵似得,还要跟她报备一声?但很快她就将这个想法抛在脑后,姜行那样的皇帝,怎么可能是个耙耳朵。太后也就能留她吃了饭。长秋宫也是有自己的小厨房的,桌上六道菜,两道汤,竟有五道都是素菜。“哀家供佛茹素,委屈你这孩子,跟哀家吃不上好的了。”太后的大宫女素绸在一旁凑趣:“这是要留贵妃娘娘的饭,才让小厨房做了道荤的。”“妾多谢太后娘娘抬爱。”“你我婆媳,不必见外。”温婵想要站起身,服侍太后,至少也要意思一下,给太后布个菜什么的,谁知她摆了摆手强硬拒绝,说不喜欢那些烦人的礼数,只让她坐下安生吃饭。从长秋宫到建章宫,因是两座宫群,还要乘辇。但太后一直劝她吃,说她太过瘦弱会影响生养,一直让素绸给她夹菜,导致她比平日吃的要多得多,撑得胃都有些难受,温婵便却了辇,让辇缓缓跟在后面,她慢慢溜达一段,好消消食。却没想到,居然又在长秋宫遇到了容真。“真是巧遇啊,贵妃,娘娘。”容真笑语盈盈的福身,礼数很是到位,完全是个进退有度的世家臣女,温婵跟她乃是旧识,她却表现得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完全没有那日想要当着姜行和那些后妃的面,揭穿她真实身份的模样。“容姑娘……”“贵妃娘娘少来长秋宫吧,陛下孝顺,长秋宫的园子也不比建章宫的差呢,不若臣女陪着娘娘转转?”“……”温婵微蹙眉,当真是我见犹怜,容真唇角下弯,只觉她显眼,陛下又不在这,这副柔弱像做给谁看呢。“本宫,本宫还要回昭阳宫,有许多事要处……”“娘娘久居深宫,想是不知外头好些事,臣女也好跟娘娘说些趣事,能逗娘娘一笑,也算是臣女尽到为臣的本分了。”温婵一顿:“那便陪本宫走走吧。”容真恭敬行礼,不容温婵拒绝,就搀上了她的手臂,显得极为贴心,温婵下意识想抽出,没能抽动。“娘娘别动呢,让臣女好好服侍服侍娘娘。”容真加重了那两个服侍,说的颇为婉转。两人在前面走,辛夷等人在后头跟着,因容真故意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她耳边说出的话,辛夷等人根本就没听见。“长秋宫园子里不仅有梅花,还有报春花,虽这种话花瓣细碎,朵儿也小的可怜,可太后娘娘就是喜欢,说它们开的热烈,便种了许多,本是乡间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却因得了贵人的赏识,居然也能在这宫中园子里有一席之地,与这些名贵绿梅白梅种在一处,真是它的造化。”容真仿佛意有所指,温婵不动声色。“要臣女说,这种野花有什么资格种在御花园里,享受皇家的雨露和恩泽呢,也忒抬举它了。”

《贵妃榻》第47(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