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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相闻言冷笑几声,“那为何你还未住进景府?”
邓秀春额头冒出一排细汗,声音发颤,“大人有所不知,这景杉警惕性颇高,小的本想对他下蛊,可他身上竟佩戴了避蛊的东西,寻常蛊虫根本无法近身,小的这才趁着深夜过来禀报。”
“此人难以对付,”柳相咂摸着开口,“若是当真像其他胸无点墨的官员一般,本相也不会同此人斗得头破血流了。”
邓秀春松了一口气,追问:“那下一步怎办?”
“不急,”柳相慢吞吞开口,捋着胡子,“你就咬死自己身份,离间薛林策和景杉,将他们各个击破!”
最后一句话他咬得格外重,一掌拍在桌上,将上面置放的杯盏统统拍得一震,发出些叮当响声。
邓秀春紧张得满头大汗,将脑袋低了低,抱紧了拳头答道:“是,小的明白。”
当夜,他又从后窗翻出,趁着夜色往客栈的方向跑去,一直到月上枝头心口还在砰砰乱跳,在脑子里反复将柳相编造的东西背得滚瓜烂熟。
这一晚景杉心中也过得不踏实,邓秀春的话听起来并无不妥,他一时半会找不到证据证伪,只觉异样。
在屋中踱了半夜的步,直到灯花渐起,屋内光线昏暗时他才压制住心头情绪连夜写了一封书信给薛林策,叫他赶紧回一趟京城。
第400章当面对峙
薛林策等人很快收到信件,见信上语气急促不似往日那般平缓便知道有大事发生,同身边三人简短商议后就趁着元旦假日赶紧回了京城去见景杉。
几人回来得正是时候,邓春华也正好在景杉府上,他见了四人也毫不意外,还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众人行了一礼。
柯苒跟在柴进身后,见景杉长眉紧皱表情严肃,视线一转,再看周围侍女,也是个个低着头,神情紧张,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怎的这般慌张,”他下意识拉了拉柴进的袖子,看向邓秀春,“莫不是同这个人有关。”
话音未落,景杉就起身信步来到四人跟前,开门见山道:“林策,这位唤作邓秀春,前些日子你母亲提及你身份一事,说你并非薛家的后裔,这位才是薛家真正的后人。”
“什么?”
唐洛瑜大惊,她倒不是很在意薛林策是否为薛家的后人,她只关心这妇人是不是又在耍花样。
见自家娘子惊慌,薛林策便伸手到她宽大的袖摆下捏捏她的手掌,力度很轻,手心温热,唐洛瑜心头刚升上的焦灼之感很快便消退下去。
景杉没有多言,只回首冲内屋道:“你自己同他们说。”
屋内果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一丫鬟便带着薛母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薛母穿着景府的衣裳鞋袜,发髻已经梳好,只是双颊凹陷,眼仁发红,面色蜡黄,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视线在薛林策和邓秀春身上扫来扫去。
进来后她便杵在原地,绞着双手,屋中气氛更加沉闷,站了一会,她竟又低低地啜泣起来,叫人摸不着头脑。
景杉向来性子清冷疏离,可对这妇人却是半点耐心也没有,眉心抽了抽,催促道:“前些日子你自己说了什么,原原本本再告知薛兄一家便是,还未开始验明正身,你哭作甚?”
他话音未落,薛母忽然哭得更加凄厉,两只眼睛像是肿了的桃子,泪水像是开了阀门的水龙头,跌跌撞撞上前几步拽住薛林策的衣摆,含着哭腔嚎啕道:“林策啊,娘对不起你,娘亲骗了你啊!”
薛林策后退一步将衣摆拽出来,薛母无骨般扑倒在地上,“你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何必在今日开始忏悔,你只需将事情说出来即可。”
薛母像是没有听到,跪坐在地,捶地大哭,“你确实不是薛家的后人,你是当年我在街边捡的孤儿……”
屋中仿佛升上一片阴云,将众人都笼罩在窒息氛围下,柯苒和柴进茫然地对视一眼,皆对这突如其来的家庭伦理大戏感到错愕无措。
“我也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何人家,”薛母捶胸顿足,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秀春才是薛家的后人,我抚养他一段时间后就走失了,后来才遇到了你,一时鬼迷心窍,就说你是薛家的后人。”
她哭得悲恸,屋中无一人言语,只有她哽咽抽泣的动静满屋,刺耳聒噪。
众人的视线如聚光灯般齐刷刷落在薛林策身上,表情各有千秋。
他犯了难,他是半路穿到这具躯体里的,并不知道这身体主人的前尘往事,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才是薛家后人,这年代又没有亲子鉴定,他如何替自己辩白?空口白牙的嘴吗?
薛母的哭声渐渐消退下去,屋中慢慢归于平静,大伙的视线都凝聚在薛林策身上,大眼瞪小眼,纷纷起了疑心。
要是邓秀春并非薛家后人,那他怎么敢贸然前来,不怕让人捉住把柄驱赶出门吗?再者,这薛母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她都愿意开口,说明其中定有隐情。
说不定,这薛林策的身份真的如薛母所说,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罢了,同薛家没有半分关系。
察觉到气氛有异,邓秀春心中得意,他要的便是众人起疑,至于证据,他可以随意捏造。
“既然你说邓公子是薛家后人,可有证据验明吗?”
柯苒忽然出声打破沉默,众人的视线又齐齐落在他身上。
邓秀春眉心跳了跳,彬彬有礼地向他行了一礼,将宽大的袖子撩开,露出昨日的伤疤,“这是多年前那场大火中的烧伤,这伤痕正是我娘亲的随身携带的玉佩印记。”
《农民赘婿》第43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