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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之女美丽无双,各地前来的求亲者几乎挤破了城,可见这门亲事说成的难度。我从阵谱中唤出鸳鸯与我一同阅读卷轴,将上面身世显赫的求亲者通数记录下来,墨笔标记他们的优势,朱笔则标记他们的劣势。
全神贯注间,城外古寺的钟声渐渐传来,已是到了晌午。虽然桃止山鬼灵之气十分阴凉,可毕竟已是仲夏的时节,若有似无的幽凉很快被闷热所取代。我看着鸳鸯不停地拿手帕拭汗,便不再让她忙活,展开卷轴将她收了回去。
睡了个懒懒的午觉后,观莲音仍是没有回来,我录完手中的青鸟卷轴,觉得有些无趣。一阵幽香透过窗口飘来,我心头一动,换上一身风流公子的华服,挤入了城里来来往往的修士中。
尚在求媒的修士不在少数,虽然他们的媒人红包看起来十分厚重,但我已经允了观莲音,自然便不能替别人说亲,于是使了个小障眼法将衣摆上的白狐遮住,畅行无阻地到达了某个飘着胭脂女儿香的地方。
作为一个世人皆称淫的花少爷,来到一座盛产美人的艳城,须得去逛一逛勾栏会几个姑娘,才是不虚此行。
焚香城花街遍地,我只不过才走了几步路便瞧见头顶一块金粉招牌,白靴一停,便转身进到了里面。
做这行生意的女子都是些凡人,资质不足以修行却天生丽质,因此虽然名声不太好听,赚得却是不比我们冰人少。若论以往,这些花街定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过如今众人都是来向城主女儿求亲的,自然不会踏入这里,于是大堂内显得很冷清。
几块灵石丢下去,我随鸨母入了她们的阁子,便嗑瓜子便等着见这里的美人。
其实我喜好美人不假,本性却也不淫,亲亲小脸拉拉小手便罢,叫我去和她们行男女之事然后娶回家,那定是不行的。我深知自己喜新厌旧的禀性,与其负起责来耽误人家百十载,不如一开始就撇清界线互不越矩。
清修清修,反正我自闻道后修行数年也没有什么*,就这样下去也挺好。
闲来无事,我只是想和美人下几盘棋、听几首曲而已,可这个拼命朝本公子身上挤的姑娘是想做什么?
“道长……”一身绛紫轻纱的姑娘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一双藕臂圈在我的两侧,既不弹琴,也不唱曲,只是倚着我娇笑道,“道长神通广大,想来在闺房之事上也极为厉害,小女子有幸服侍,心里好生欢喜。”
我面无表情道:“本道长不擅男女之事,只会替人除除魔、相相面,无能得很。”
我扭动着身子想把自己从她怀里抽出来,谁知她却妖笑着将我抱得更紧,涂着蔻丹的指甲在我胸前撩拨着,轻声道:“男女之事,待会儿自有的是功夫让道长领悟,道长可先为小女子相一相面?”
我忍住想拿板砖拍她的冲动,嫌弃地打量着她,清清嗓子道:“乍一看狐眼媚相,生得妖娆,勉强算是中上之姿。可是细瞧上去命宫隐含直纹,想来元气易衰;弯月眉淡而无彩,是为庸俗愚鲁之人……若单是这些也就算了,多做善事积德便可,知不知道矜持?晓不晓得害羞?本公子就算是来嫖,那也是雅嫖,你这等庸脂俗粉上来就是闺房之事男女之欢,哪个风雅名士愿入你的帘?哪个高洁异人愿上你的榻?”
我喋喋不休地说着,姑娘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绿,终于绞着帕子站起身,哭哭啼啼地跑出了阁子。
我喝一口桌上灵茶,自鼻间发出一声冷哼。眼前的水珠帘晃动了一阵,又有一个与先前女子气质完全不同的姑娘在我面前坐了下来,矜持地行了一礼便要抚琴,可我却看穿了她的意图,打断道:“珠圆玉润清秀可人,美中不足的是官禄宫有一黑痣,可见性子倨傲且表里不一;秀鼻低而尖润,由此看出本性难移从良无望,难以寻到好夫家。姑娘你若是想人来嫖,直说便可,欲迎还拒惺惺作态是为哪般?不是天仙便不要扮作天仙,本公子不,喜,欢。”
又一个姑娘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半盏茶功夫后。
“哇,这位姑娘,你的三白眼好生吓人,不可过度纵欲呀!”
当第三个姑娘哭哭啼啼地跑出去时,我被鸨母扫地出门。
凄凉地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我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方才那三个姑娘虽说不是绝色倾城,放在以前也是我不可放过的调戏对象,而如今我却对这等类型的女子生出了嫌弃之情,丁点论诗赏曲的兴致都没有。
百无聊赖地赏着焚香城淡红微香的美景,我注意到城中上方的某处迸出道道施法的光尾,揉揉眼睛定神一看,发现那竟是一群龙族和羽族的修士,正缠斗在一起难舍难分。
我细思半晌,心下明了之后便远远绕开,寻了另一条路回客栈。
虽说仙洲大陆上的人族和龙羽二族都能和平相处,可龙族和羽族却是冷战千年,只因双方曾在洪荒纪年结为联盟的时候各出了叛徒,因一场误会互拆墙角、大战四方。后来仙君纷纷下凡,从中斡旋,天庭勒令两族不可再战,于是大规模的战役就此停歇,可小规模的争端却从未停止过。
分属于双方阵容的修士不见便罢,见了就定要彼此打斗一番,家族立场使他们永远无法握手言和,我做过人龙之媒、人羽之媒,就是没做过龙羽之媒,缘由便是如此了。
眼见天空中的光尾和火花疾速朝我移来,我心里咯噔一声,踮着脚跑得更快了。
这时,我看到空中有个莹蓝的光圈猛然扩散开来,将我笼罩在了它的一角,羽族的灵息不断在身侧游离,同时一股无形的热流也在我身上流淌起来。龙羽的战斗中不可误伤人族,是两族共有的律令,我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觉得这股热流颇有些奇怪。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见始终无人前来,我便试着抬脚出阵,果然顺利地从光圈中脱了身。
“龙族的小崽子,你们沉居东海多年,除了壳子硬些,倒也没什么长进嘛!”一个低沉肆意的声音从空中响起。我抬头一看,只见那是个短发及耳的羽族姑娘,手上执着一方阔斧,古铜的肌肤和高挑的身材,英姿飒爽的模样很是赏心悦目。
“羽族的鸟人莫要高兴太早,再战半个时辰,吾定要将汝等鸟翼尽数折断。”说这话的是一个龙族男子,高大的身躯裹在黑斗篷之中,言毕便喷出一道水柱幻化为水盾,朝对面攻了过去。
我低头琢磨了半天,心想既是龙族和羽族在这里开战,观莲音会不会也在这里?
召唤出通灵坐骑腾空跃起,我远远地对他们观察了一阵,发现大多是些筑基期的修士,仅有为首的两个是金丹期,并没有看见观莲音的身影,于是一溜小跑脱离他们战斗的圈子,骑在马上回到了客栈。
一进门,我便看到某世叔正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旁边灵炉里的香已经燃去了一半,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冰人2019》第1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