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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薛家嫁女。十里红妆,那嫁妆丰厚的,便是现在的王慧看了。也眼热心跳,要不然,苏沫也不会将那些全部拿出府去。钱财是小,但嫁妆是母亲留给子女的遗物,是一份念想,苏沫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薛婉华留下的东西落在王慧手里。
甚至于,她当时都想了。若王慧真的纠缠不清,她就当真将这些财物全部捐给安福寺。那好歹也算是做了一份善事,为自己,也为家人积点福。母亲是个心善的女子,听静安大师说。薛婉华在世的时候,每年都会给庙里捐款捐物,搭棚施粥,如今将那些嫁妆捐了,想来母亲也是九泉下可以心安的。
如今想到母亲的嫁妆,苏沫不由得冷笑了一下,让薛扬稍安勿躁,然后将从自己婚配以来的这些事情,一件件的说了。当说到王慧窥伺母亲的嫁妆。却让自己先一步存到了安福寺时,薛扬的神色很是复杂。
一方面,薛扬是气的。嫁妆是娘家为了让自己女儿过得更好的。在夫家站的住脚的私房,薛家一掷千金的给薛婉华布置嫁妆,那是给她享用,给她的子女享用的,而没想到这个钱,王慧一个姨娘扶正的填房竟然敢肖想。
另一方面。薛扬知道当年的薛婉华是什么性子,而这个和妹妹七分相似的侄女儿。在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的时候,竟然如此的冷静镇定,应付自如。
薛扬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不知道是该觉得欣慰,还是应该为她心疼。
富贵人家的女孩儿,一路顺风顺水,应该是自有家人遮风挡雨,没有任何烦恼困难的。就像是薛婉华那样,天真而单纯,因为从来没有事情,所以无从历练。
而苏沫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手腕,可见着十来年活得有多么辛苦。
苏沫见薛扬一副隐忍怒火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点担心,这事情才说了冰山一角,他就一副忍不住想要上门好好找苏晟理论一番的样子,后面的那些事情若是被他知道了,可怎么得了,薛扬还不得立刻带人冲进荷香院里将王慧给掐死了。
见苏沫一脸的难色,薛扬还以为苏沫有什么难事怕自己不能帮忙,立刻大包大揽的道:“沫儿,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只要你说,没有舅舅办不到的。”
薛扬这话说的有些托大了,但是比起嵊州的苏家,薛家确实是财力滔天的。而钱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即使因为身份限制不能做官,但是也一定和官府中人会有来往。
薛家确实无人在仕,可薛家儿子娶的媳妇,薛家女儿嫁的丈夫,其中却不乏朝中的高官。财力有,权势有,薛扬敢说这话,也不是丝毫没有道理的。
只是苏沫苦笑了一下,道:“我并不是,并不是怀疑舅舅的能力额,而是这事情,实在是说来话长。”
苏沫不是怕说来话长,而是怕说完之后,按不下暴跳如雷的薛扬。
薛扬自从见了苏沫后,听她说了这番话,便知道这侄女儿是个有主意知轻重的,她如此慎重对待的事情,也不由得跟着慎重起来,静了静,道:“沫儿,你在苏家这些年,虽然王慧待你不好,但你也是安稳度日,并不曾和我们联系。如今突然起了疑心来找,一定有什么旁的理由,别急,一件一件的说给我听,舅舅虽然脾气急了些,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不会做出叫你为难的事情来的。”
“二舅,不是我为难,而是这事情,实在牵扯太广。”苏沫道:“请舅舅听了之后,一定要保持冷静,万般从长计议,不要冲动。”
被一个晚辈按着担心自己会冲动坏事,薛扬也是觉得有些脸上挂不住了,嘿嘿一笑:“沫儿你放心,舅舅刚才是激动了些,不过只是一时情切,下面你无论说什么,舅舅都不插话就是。”
苏沫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怀疑我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一句话如惊雷般,叫薛扬差点又跳了起来,忍了又忍,咬了牙道:“沫儿,你再说一遍,刚才,你娘她,是怎么死的?”
“二舅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苏沫叹了口气,亲自给薛扬斟了杯茶,缓缓的道:“我如今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
当下,苏沫将自己怎么怀疑当年的事情,怎么去找严嬷嬷,将这些日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这听的本就脸色凝重的薛扬简直气炸了肺。
他只以为苏沫即便是过得不好,也不过是府里的下人看着她不受宠,顺带着不将她放在眼里,使唤时怠慢一些,言语上不尊重些罢了。却没想到自己的侄女儿在这短短的十来日里,竟是几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捡回了命来。
而那个苏沫下手的人,竟然还好端端的在苏府里住着。
更没想到,薛婉华当年的几个丫鬟,竟然都是糟了毒手,而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严嬷嬷,竟然贫困潦倒的躲了这么些年。
看着薛扬咬着忍着怒火,苏沫道:“既然我娘身边的几个随身丫头都是王慧杀的,那么我娘的死因,就很有可疑,即便是我现在还找不到什么证据,可……我还是觉得这事情与王慧脱不了干系。”
苏沫之所以一直对王慧隐忍未动,也是因为她至今没有找到薛婉华的真正死因。她相信这件事情绝对和王慧有关,但是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严嬷嬷是薛婉华的贴身奶嬷嬷,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连她想了又想,都没有想出当年薛婉华过世时有什么不妥。
据严嬷嬷说,薛婉华是在生苏沫的时候难产,大出血亏了身子,然后便一直没有调理过来,吃了无数补药,请了无数大夫,可终究是无力回天。
《金嫡古言》第15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