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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楠回到西暖阁,喝过珠儿熬得红枣银耳桂圆补气汤,惬意的躺在暖呼呼的炕上看闲书,小李子守在门口,翠儿珠儿围着烘笼做针线看顾若楠,屋子里暖烘烘的,主仆四人都是恹恹思睡。
四爷完成祭灶仪式,记挂着十三弟的托付,抽空往若楠的居所而来,到了外间还没见有人通传,自己一撩帘子进了暖阁。见到若楠主仆个个神思迷糊,竟没一个清白的,心里不免有了怒意,觉得这些奴才也太懒散了,不由皱紧眉头沉下脸来重重一声咳嗽,唬得围着烘笼犯迷糊的翠儿珠儿慌了手脚,手里的针线掉到地上。守门的小李子不知阎王驾临,还一个劲儿点头梦周公,嘴里流着哈什子。
若楠心里有些对这位意味不明的哥哥发憷,清朝见长兄如见长辈,何况这位封王的兄长是出了名的冷面冷心,若楠没有亲眼得见,不知传言的真假,心里想着还是小心些好,便要起身行礼,却被四阿哥拦了,“你身子不好,躺着吧。”
小李子这会子也惊醒了,见四爷已经就坐,知道自己失职了,小李年岁不大,可是在宫里几年也打磨成精了,知道这位冷阿哥的厉害,心里道声“完了”扑通跪下,磕头不止,那哈什子倒流的更畅快了,把青砖都打湿了一小块。
四爷看他一眼,喝口茶,“起来吧。”
小李子暗暗高兴,心里感谢上苍,四爷今天如此慈悲为怀。
哪知道四爷接着道,“自己去敬事房领二十板子。”
小李子大喜忽悲,小心肝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差点背气。
四爷手里的茶碗往几上重重一顿,手指珠儿翠儿厉声道,“还有你们,一个个迷糊眼,这来的还好是本王,如果是盗贼匪徒,你们主子还有个好?去敬事房自领十藤条,再罚你们三月例,你们可觉着委屈?”
小李子等三人焉敢有丝毫委屈,只有跪地谢恩的份。
若楠看着冷面兄长,心里想着他也太张狂些,虽然自己是个不起眼的小阿哥,可是自己住的地方不寻常呀,这是皇阿玛的地盘,他竟然敢说发作就发作,也不征求本主意见,心里除了一些不快就只剩下懵懂,一时茫然,心里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应该为丫头们求求情。
四阿哥瞥眼若楠,不理磕头不止的翠儿珠儿几人,自顾自有端起茶杯喝了口方道,“你们不要以为本王闲得慌,到这里来越俎代庖,奉圣旨,爷是领侍卫大臣,统管宫中警戒事务,责罚你们也是本王份内之事,算不得越权。”
若楠被四阿哥看穿心思,方警觉自己虽然心智成熟,可是在这位烈火中淬炼出来的冷面兄王面前竟然形同透明。想着自己好歹是他们三人的主子,没得看他们受罚袖手不搭救的道理,倘若自己一味怕事只求自保,岂不叫人寒心,今后也没法在宫里混了,拼的一身剐也要试一试,至于成不成但凭天意。
若楠主意拿定,便在心里计较着如何才能成事,眼神怯怯的看向冷面王,见他脸色似乎透着那么一丝丝笑意,或许他正等着看自己的反应吧,遂胆子大了些,靠近冷面王,拉拉四爷的袖袍,“四哥,弟弟大病初愈,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在宫里全杖他们几个提点照应方能够不至于两眼摸黑,四哥,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看弟弟面上,饶了他们几个,权当是四哥疼弟弟了,好不好嘛?”
若楠听着自己嗲嗲的声音,自己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面王且很受用,地下的几个奴才也是如闻天籁。
四阿哥是个城府颇深之人,即便是嫡亲兄弟,入不得他的眼法,也是不会放在心里。对于小十八,他原本没什么印象,就是最近奉命督促若楠练习书法,他也不过是当成一件差事来做。谁知。十三阿哥却几次提起这个小豆丁,十分看重,所以今天才特意走了这一遭。
他方才发落了几个奴才没有立即叉他们出去受罚,其实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幼弟作何应对,冷眼见他虽然畏惧,还是壮了胆子前来为自己的奴才求情,心中暗暗嘉许,十三弟说的不错,这个弟弟年岁虽小,却是个有情义有胆色之人,自己乐的做个顺水人情。四阿哥想到此处,遂放下茶盏,对跪着三人道,“你们三个玩忽职守,本当重罚,现看你们主子的面上,这次就饶了你们,今后要加倍小心,若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
珠儿三人原本以为这顿打是跑不了的,谁知竟然峰回路转,一向胆小见了四爷就发憷的小主子竟然忽发神勇,舍身去掳冷面王的胡须,生生给自己板回来了。宫中见死不救的主子多了去了。三人心里对这个有担待的小主子平添一腔钦佩,更多了几分忠心,心里无不欣慰自己没有跟错主子。
特别小李子心里更是万分的感激,他心下明白得很,敬事房的规矩他是门清,他家下有弟妹上有寡母,还要靠自己的月例帮衬才能活命,自己没有银子孝敬,这顿打足可以让自己皮开肉绽,甚至是折腿残废,不说自己废了,就是罚三月月例自己就当不起,家里就要挂锅停火了。心下感激,四爷走后,扑地抱了若楠的腿杆,哭得三孙子似地,“奴才微末低贱,却劳十八爷搭救,奴才今后定当舍命相随,以报主子大恩。”
若楠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满头满脸的汗水,身上也热气升腾,想来必定湿透了。
听见小李子如此说只觉得夸张了,想着以后,若楠有些心有余悸,“什么恩不恩,今天全靠四王兄宽宥,你们也知道,爷我人小言微,担不得什么事情,以后全靠你们自己了,以后自己要当心些,机灵些。”
《女皇子(清穿)作者香溪河畔草》第1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