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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这一觉睡得很沉很舒服,虽然在楚风府中,这样一个完全陌生而且应该没有一点安全感的地方,可是她却丝毫也没有觉得不安。或者说,在进入睡眠状态之后,身体的疲倦掩饰了这种不安。
楚风也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苏浅该是一个对陌生人有着相当防范心理,相当戒心的人。可是当结束了与林梵的谈话,将他送出府去,自己也回房休息了一下,吃了中饭又吃了晚饭之后,苏浅仍然没有醒。
心里都开始隐隐觉得苏浅这是不是身体有了什么问题,反正也并没有打算和她划清界限,当楚风走进苏浅房间的时候,便看见她安静的平躺在床上,静静的睡着。
能听见平缓轻柔的呼吸,仿佛就像是森林里冬眠的小动物,睡得香甜无比,若是没有人打扰,可以一直一直的睡下去,直到春暖花开为止。
楚风竟然略有些犹豫,想喊苏浅起来,可是却又有些不忍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这样毫无顾忌的安眠,让他不由的有些羡慕起来。
正沉着脸抱着手臂站在床边看着苏浅,心里不知道乱七八糟的想着什么的时候,却见那舒展的眉毛突然的纠结起来。
能明显的听出苏浅平稳的呼吸渐渐的急促,额上有薄薄的汗水渗出,楚风微微皱了眉,想来这样子该是做噩梦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喊醒苏浅,却见她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有些粗重的喘息了两声,苏浅这才缓缓的平静下来。
注意力都沉静在刚才那个真实的有些可怕的梦境里,苏浅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
这个梦做了不止一次了,从只能看见一团白色的烟雾,到烟雾中的景象一点点的清晰,再到今天……
苏浅竟然听见梦中有人对她说话,那声音很清晰,清晰的就算是你捂住耳朵,也能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进你的心里。可是却又模糊,苏浅就算是再怎么集中精力,也听不清空气中仿佛无处不在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似乎是申诉,似乎是召唤,又似乎是诉说。
长长地呼出口气,苏浅将搭在额上的手放下,这才轻松一些。
突然的想起如今的处境,稍微的转了头,却看见楚风正抱着手臂站在离床几步的地方。
虽然知道如今是在楚风的地盘上,可是刚刚从噩梦中醒来,苏浅此时是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的,冷不丁的看见楚风,这一下子受惊不小,本来就被汗湿的有些白的脸色,一下子又白了几分。
不过这只是因为受了突忽其来的惊吓而一下子没有缓过神来,苏浅的愕然只维持了那么短短的一瞬,随即便镇定下来。
可以轻易的分辨出自己的状态,从楚风站在窗前的样子,自己一身衣着整齐并没有人靠近过得痕迹,苏浅平静的望了楚风,道:“楚大人,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还是有妇之夫,楚大人这个时候在我屋里,未免不合适。”
楚风却是挑了挑眉,并没有出去的打算,在桌子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淡淡道:“秦夫人刚才做噩梦了?”
苏浅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情和楚风谈论这个非科学范畴的话题,想着自己也是和衣而睡的,索性大方的掀了被子下床,伸手将头发随意的理了理,在楚风的对面坐下,道:“多些楚大人关心,想来是不习惯陌生的地方。所以睡得不踏实。”
楚风恩了一声,道:“陌生的地方睡不安稳,也是难免。等多过些日子,也就习惯了。”
这话里含着的内容让苏浅十分的不安,不由得道:“楚大人什么意思?”
楚风淡淡道:“清风寨一直是官府围剿的对象,这一点,秦夫人知道吗?”
苏浅皱了皱眉:“虽然我对政局知道的不多,可这,还是知道的。”
楚风望着她,道:“那秦夫人自然也该知道,身为清风寨二当家的夫人,该是什么样的罪名?”
苏浅竟然笑了笑:“说实话这我倒是并不太清楚。我嫁到秦家之后,一直以来便全心参与秦家的生意打理,对于外界并没有什么关注。更不要说官府与山贼之间的纠葛。不过以我浅薄见识,想来要么歼灭,要么招安,应该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吧。”
其实楚风对于苏浅竟然能说出招安这个词来,已经十分的诧异了,不由得微撩起眼帘看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招安?”
苏浅点了点头:“对于可用之才,兵也好,贼也好,若非十恶不赦,自然是能收为已用,才是上上之策。而据我所知,清风寨虽然是个贼窝,似乎并没有干过杀人放火,惊扰百姓的事情,也不算是十恶不赦。甚至于……他们在路上截杀官员,那些官员也多是贪赃枉法之徒,算起来,也是另一种方法帮朝廷肃清败类,守护江山。”
苏浅直言不讳,说的有条有理。楚风也知道她不是个一无所知的女子,却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虽然嘴角勾起的笑里有些嘲讽,可却还是坦言道:“秦夫人的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可是这道理对朝廷来说,却是说不通的。对于朝廷来说,一切都可能的威胁,都必须铲除。招安也不失为营造和平的一种方法,不过那通常都是在朝廷能力不足以解决叛乱的时候,而在朝廷有足够能力的时候,那么所有统治者都会做同一个选择,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秦诺的心不由得抖了一下,然后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么楚大人将我留在府中,有什么目的。想从我身上问出秦诺的下落?”
《绣斗 茗末》第18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