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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没想到柔张氏乘着贾珠之死自己不得不撒手家务之机,上来就是杀手锏,瞬间乾坤挪移,把收租息的周瑞换掉了,大厨房总管换了,府中所有采买也全部换成了张氏亲信。一下子把王氏所有捞钱门路堵死了。王氏手中只余下几间无聊商铺。
别看收租息是个不起眼差事,他却掌管着整个贾府经济门脉。
贾府之所以重农抑商,是因为贾府老祖宗渊缘。
贾府祖上也是读书人,后来虽然尚武发达了,老国公很崇尚读书人,常常自诩自己耕读传家。只是到了贾赦这辈人不成器,才看不起穷酸书生。
是故,打老国公爷开始,便信奉读书人观点,是谓谋道不谋食!亦即偏重置办土地,轻视商贾。贾府传统,有了余钱不喜爱弄商铺钱滚钱,却喜欢在东省置产买地,而且偏爱荒山老林子。
故而,贾府如今在东省地有良田数千顷,山林子牧场也有几座,商铺却只有零星少许。
仅有几家金铺,绸缎铺药材铺,还是贾母跟着一般太太们做耍跟风置办。贾母自己也是轻视商贾,对铺面根本不上心,只当玩儿。原本不大景气,这两年被王氏折腾,越发不堪,苟延残喘了。
张氏收回了所有贾府命脉产业,堵死了她所有搂钱门路。就是那几家商铺,也是张氏为防王氏狗急跳墙,故意施舍。
只因这几家铺面本来不大赚钱,盈利不多,王氏即便全部昧下,也填不满她牙缝的,她是见过大钱之人,如何甘心呢。
她又是那样偏执古怪的性子,憎恨才是正理,不恨张氏才怪了
有了这一层仇恨,王氏每见张氏,心里恨得针扎一般,鲜血淋淋,只想生吞活剥了她,却又不敢,面上表情就十分古怪了。惯常不是傻笑就是僵笑,莫若说是抽筋儿更精妙。
张氏虽然笑不达眼底,确是满脸宁静,喜怒不露形色。两妯娌关系降至冰点,若非张氏温煦贞静,只怕面子情分也难维系。
王氏憎恨湘云就更加没有道理了。她以为是湘云把晦气带进了贾府,妨了贾珠命脉,致使贾珠英年早逝。
话她压在舌根打了多少转悠没敢发出来,倒不是她仁慈,怜惜湘云孤苦,而是上头有贾母镇着呢。
王氏如今女儿尚未出头上位,儿子没成年立家,她即便心中不服,却也不敢跟贾母翻脸。
且说如今一般小丫头已经分配各房院当差,金钏玉钏儿这对姐妹便分到了王氏房里。
太太房里鸳鸯,迎春房里司棋晴雯跟她们是连裆裤亲密姐妹,大家都是一条藤上苦瓜果,约好了相互照应,同气连枝。
鸳鸯虽然知晓且不会跟贾母哓舌,免惹贾母伤怀。
司棋晴雯不是藏的话的,又因为张氏才是正经主母,湘云成天就在眼前,所以毫不隐瞒,不拉不拉竹筒子倒豆子,尽数报给迎春知道。故而,王氏跪在佛前如何咒骂张氏李纨以及湘云,迎春一本之策。
迎春碍于嫡母体弱心气又高,不敢告之。却也知道王氏奈何不得母亲。只有李纨湘云可怜。故而,迎春每每拘着湘云,尽量避开王氏。
这一日也是事有凑巧,张怡宁要办喜事,家里吵吵嚷嚷不得安宁,张家人口简单,各人自有分管,张老太太张舅母都是身子硬朗之人,人逢喜事精神爽,亲力亲为。根本不劳张怡君这位孙小姐操半点心思,张怡君只落得剪双喜窗花。她心灵手巧,玩儿似的就做成了。
新嫂子尚未进门,祖母母亲满口夸赞,似乎都没了张怡君的席位。兄长也是每天忙碌,甚至宁愿自己一个人傻笑,也不爱跟张怡君这个巧嘴妹子啰嗦。
她就觉得备受冷落了,赌气来贾府探望姑母表妹。
迎春乐得有人做伴,茶水点心亲自招待,轻言细语好招待,两个姐妹躲在花架下晒这温煦阳光叽叽咕咕说心思。
张怡君便说他兄长如何可恶,成天像个傻鸟,回家就躲在着傻笑。
贾琏如今也被王家盯着要完婚,逃不脱八月去了。
迎春就跟张怡君笑话贾琏,说他如何怕娶老婆,成天愁眉苦脸。两姐妹头碰着头,叽叽咕咕,嘻嘻哈哈,争着埋汰自家兄长,直笑成一堆。就这么眨眼一会儿功夫,宝玉湘云就跟探春三个牵手跑到老祖宗房里去了。
事有凑巧,人有背晦。偏偏就在这会子,蛰居思儿咒人发泄的王氏,也乘着阳光好出来放风,走着走着心气也顺了,便走到贾母房里来请安卖乖。想着如何跟贾母提说张氏身子病弱,不好操劳过度,让她自己分担一些家务事,分一杯羹。
这一来正好撞上了宝玉湘云探春他三个在贾母面前承欢。
王氏一眼看见了头扎小银钗的湘云跟宝玉手牵手腻歪,眼睛便直了,冷飕飕直冒寒光。执拗疯癫的王氏,犹如鬼使神差,伸手出去粗鲁掳下了湘云总角之上小银钗。
她粗鲁动作唬了湘云一跳,小脸煞白,仰头颤声惊呼:“二太太?”
贾母一把搂过湘云去,瞅一眼王氏,皱眉不语。
王氏回过味来,觉着这个动作出格了,却又不甘心,脸上僵硬的笑一笑,言道:“哦,云丫头正是花朵年纪,怎么带这样肃静东西,像你三妹妹一样,索性不戴还好些呢。毕竟老太太年纪大了不是。”
贾母见她发恶拿自己做幌子,心头恼怒,想起她丧子之痛,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没有发作。却也不会轻易放过她,遂一笑:“难为二太太孝顺了。迎春湘云都养在我这院子里,我是老背晦,不怕的。这几年有她们说笑,这把老骨头倒越发精神了。二太太不比我人老命硬,身子娇弱,珠儿又去了,你好生歇着,或是东府逛一逛,跟你侄儿媳妇说一说散散心去。”
《红楼之迎春复仇》第11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