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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白了萨日一眼,没把这话当回事,如今感受到自己对陆棠鸢的渴望,他更觉得萨日说的不对。
什么行不行的?陆棠鸢在缓解副作用的时候,根本什么都不做,只是承受着,双腿不勾缠,双臂不拥抱,只他一个人奋力,可他还不是想到了这种地步。
他那日之所以一反常态,早早回到了都兰殿,听见了陆棠鸢要离开的言论,便是因为他们前日里刚做过。
天知道那天早上他用了多大毅力才从陆棠鸢的怀抱里脱离出来,去那无趣的军营,最后还是耐不住,万般劳累,时间紧迫,也还是趁着休憩放饭的时候回来一趟。
他想回来再抱一抱陆棠鸢,贴一贴他的脸颊,如果都不让,那他就跪下来牵一牵陆棠鸢的手,靠在他的膝盖上休息一会儿。
谁知道却听见了那样的对话。
他叹了口气,“好,哥哥,到你了。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冷水、嘲讽,还有些不愿多加润色的真实,刺穿他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幻梦。
却没想到,陆棠鸢却没像从前的任何一次那样戳穿他的痴心妄想。
“阿枭,我已经…不想离开了。”
第66章半圆满
“阿枭,我已经…不想离开了。”
“哦,无妨,我们。。。等等,哥哥你说什么?”拓跋枭已经习惯性接受拒绝和失望,并擅于将负面情绪隐藏,他感觉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大概可以称之为震惊,腾地一下站起来,凳子都被他的动作带倒了。
不想离开了,那是什么意思,这五个字可有天大的含义,他不知道陆棠鸢说的是浅的那层,还是深的那层。
或许是他的反应太激烈了,陆棠鸢的眼神都躲闪了一下,刚才那种真正交心对谈的深沉氛围也被打破了。
他听见陆棠鸢说:“你想什么呢?到时候大崇将被兼并,天下一统,哪里都是北疆,我能离开到哪去?”
原来如此,他低头轻笑一声,把板凳捡回来,又讪讪坐下了,感叹陆棠鸢几句轻飘飘的文字游戏,就能叫他团团转。
这种被拿捏,遭落空的感觉总是叫人气愤,他饮尽手边的杯中茶,却忘了这里是神庙,杯里不知是萨日何时调配的药汤,难喝至极。
陆棠鸢在他身前,他总不能吐出来惹人嫌弃,只能皱着脸下咽,麻了舌尖,直接苦进心里面。
“到时候天下皆属北疆领地,你占天南,我居地北,是吗?”他垂着眼,觉得这苦把他全身的力气都瓦解了,“哥哥好算计。”
他直想再饮一杯,要么苦死他,要么药死他,总之不要像现在是似的,煎熬在陆棠鸢的每一个字眼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好想回到做傅枭的时候,没有太重的得失心,也会打心底里相信陆棠鸢的敷衍和谎话,在无法戳破的泡沫里活着,比现在更快乐美好。
“哥哥,有时候我会想,反正你。。。”他想说反正你内力尽失,怕戳到陆棠鸢的痛处,又换了方式,“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我就把你关起来养着又能怎么样呢?可我还是贪婪,不仅想要哥哥陪着我,更想要哥哥的喜欢我,要是这么做了,哥哥会厌恶我一辈子,永远无法得到后者。”
“说这些骇人的话做什么,生我气了?”陆棠鸢也拿了个杯子,没有喝,只是掐在手里无意识地摩挲,显然,他也在衡量和纠结。
“我还想控诉你口是心非呢。”陆棠鸢道,“尽唬我些漂亮话,方才还说无所谓我如何想,好像要多么无私地对我好一样,我才一松口,你就闹上脾气了。”
“你惯会得寸进尺,我哪敢承诺你什么。”陆棠鸢不是个会认输的性格,就算败局已定,这张嘴也是不会承认的,可如今,他言语里可是给自己留了不少后路。
拓跋枭已经不是那个傻子了,他听得出来,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燃起期待。
他试图消除陆棠鸢心里的劫,“哥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是北疆的王储,大逆不道些,北疆王的位置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再狂妄些,我将是天下之主。”
陆棠鸢不解,“我在乎?”
“哥哥当然不是甘愿依附他人之辈。我的意思是。。。”他蹭着板凳又凑到陆棠鸢跟前去,岔开双腿,双臂往前拄着凳子边缘,稍稍俯身,与陆棠鸢拉近距离,也与他视线齐平。
“我的意思是。。。”他的声音轻轻的,说到这突然害羞起来,垂下眼睛,盯着陆棠鸢放在膝上的指尖,“哥哥,喜欢我不丢人。”
视线里的指尖突然蜷起,怕是察觉到他在看,那指尖又平瘫回去,欲盖弥彰,狡猾异常,又可爱至极。
他不去探究这份沉默与紧张的含义,悄悄牵住这只比嘴巴更会表达的手,捏着指尖,捻揉上面的剑茧,“留在北疆也不丢人。”
“哥哥,你不是质子,更不是败将,你是正大光明随我进入北疆的。你现在是尊贵的王妃,而这也不代表你是依靠我,大家都佩服你领兵的能力,也感恩你带来的新事物,你是靠自己在北疆立足,而不是寄人篱下。”他又把额头靠到陆棠鸢的肩头,或许陆棠鸢的控诉是对的,他惯会得寸进尺,“未来,你若愿意,我们取缔男王妃的名号,我们做双王。”
“实在不行,你来做王,我还是做你的贴身侍卫。”拓跋枭顺势贴到陆棠鸢的颈窝里去,“我说到做到。我一定会得到一切,然后把一切献给你。”
他夹着陆棠鸢的大腿,面对面将陆棠鸢抱着,拓跋枭知足得很,他知道,沉默的接受就已经是陆棠鸢难得的回应,他已经做好走一百步的准备,陆棠鸢却惊喜地送他一步,他求之不得。
《愚忠愚孝》第9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