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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见裴新正站在门口,淡淡敛着眼,锋利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扫过李闻虞和应惟中间,最后死死钉在李闻虞脸上:“李闻虞,这几年你一直跟他在一起是吗?”
李闻虞看见他并没有多意外,皱着眉,唇线平直下来,没有说话。
应惟扫了眼裴新身上有些发皱的衣服和铁青的脸色,慢悠悠啧了声:“裴新,好长时间不见,怎么一开口说话就跟捉奸在床似的语气。”
裴新原本还算冷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怒不可遏拽着应惟的衣领推进去:“是你带他来这的是吗?五年前是你送他走的是不是!”
应惟没有反抗,被他推着后退几步才站定,但仍直视着裴新的脸,语气轻飘飘:“是我,不过我没想到裴少真的这么看重这个人,居然找了这么多年。”
裴新抓着他衣领的手上青筋暴起,咬着牙一拳头挥到他脸上:“你他妈跟你爸抢人还不够,抢到我头上了是吗!”
应惟被打得偏了头,抬手摸了把嘴角的伤口,嗤笑一声讥讽道:“抢到你头上?你问问李闻虞,他承认自己是你的人吗?”
裴新扭头,看见李闻虞的脸颊苍白,两只眼睛黑洞洞的,亮得好像凿穿的冰泉,有些怔愣地望着应惟。
他眸中立刻染上森冷气息,他无法忍受李闻虞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干脆一把揪过李闻虞的胳膊把人拖进卫生间,砰地甩上了门。
裴新把他按在洗手台上,脸色阴冷得骇人,凑近的浓黑瞳仁饱含怒意,简直像要把李闻虞生吞活剥:“回答我,你一直跟他在一起?”
李闻虞用手推他,两只手腕被裴新宽大手掌一掌捏住,铁灌铜浇,挣也挣不开:“我跟谁在一起凭什么要告诉你?你给我滚出去!”
裴新的脸因为受伤失血而苍白到病态,更显凶戾,他抬手掐住李闻虞的脖颈,一字一句:“我会杀了他。”
李闻虞毫无惧色,反而抓住裴新的手用力,仿佛要借他的手掐死自己,冷笑一声:“来,你先杀了我,我们一起死。”
裴新的眼睛被怒火烧得赤红,手上力道开始发紧,恨不得咬碎一口牙:“你要跟他一起死?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连他爸睡过的人都要,你喜欢他?”
李闻虞渐渐感到窒息,抓着裴新的手指慢慢嵌进去,在裴新手臂上留下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又抬脚胡乱去踹他:“什么人都比你好!裴新,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比你好!”
裴新看着他,唇一张一合的,艳得骇人,眼刀是一柄磨尖的利刃,往裴新心口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疼得他微微弯了腰。
他缓缓松开手,脸却仍旧凑得很近,几乎与李闻虞鼻尖相对,好似浑不在意地点点头,眼眶却红:“你把我丢在医院,迫不及待回来跟他见面为了什么?上床?还是再从我身边逃跑一次?”
李闻虞偏开如同冰山一般的脸,仿佛不屑与他对视:“我是要走,但不关应惟的事,只因为我讨厌你恨你。”
“走?”裴新把他的脸掰过来,力道不重,极昳丽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黑眼珠湿漉漉,可怜地红着眼睛看他,“走到哪里?你可以抛弃我,那奶奶呢,你也不管了是吗?”
李闻虞仰着脸,眼睛瞬间切割出冰雪翻涌的冷意:“你什么意思?”
裴新的手从他脸上垂下来,抚在刚才留在他脖颈的红痕上,目光仍未从他脸上移开,神色却变得格外温柔:“奶奶从你走的第二年就病了,这几年一直住在医院,你难道永远都不回去看她?她很想你。”
李闻虞在他的触碰中本能颤了一下,却没有躲开,面色恍惚却又急切地问:“奶奶得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
裴新扶住他的后颈,安抚似的开口:“还是心脏的问题,这段时间还算稳定,具体情况你需要问问医生。”
李闻虞喉咙干涩,细听能听出颤音:“奶奶,有提过我吗?”
他不告而别这么多年,奶奶还会想见他吗?
裴新在他发烫的皮肤上摩挲,语气近乎温柔地引诱:“当然,奶奶一直很想你,跟我回去见见她好吗?”
李闻虞却好似被这句话惊醒,忽然猛地挥开他的手,背过身去。
裴新站在他身后,在镜子里看见李闻虞垂着泛红的眼睛,眼泪摇摇欲坠的时候好像很茫然不知所措。
但李闻虞很快意识到即使背过身,裴新也仍旧能看见他的表情,欲盖弥彰地眨了眨眼,将泪光挤到了眼角,嗓音有些哑,但已经恢复冷静:“我会回A市,但不是跟你,你走吧。”
裴新得到他会回A市的答案,也并不想把人逼得太紧,满意地扯了下唇,“咔哒”一声开了门锁:“我等你,跟你一起回去。”
李闻虞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客厅里空空荡荡,应惟已经离开,但大门并没有合上。
裴新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对面的门口站着个年轻男人,正朝这边望过来,目光有些愣神,看见裴新之后也没有转开视线。
裴新转头看了眼仍呆呆站在洗手台前的李闻虞,得逞的愉悦藏在故作亲昵的语气里:“我先走了,下次再过来。”
第六十五章
李闻虞递了辞职信,原本最少是要等一个月的,但他解释了家人生病的原因之后流程走得很快,快到都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得到确切的离职时间后,他想到刚到这里工作时何简对他很照顾,于是考虑着想要请何简吃一顿饭。
位置订在商场的一家餐厅里,是何简挑的,他吃完饭刚好能顺路去接他女儿下钢琴课。
《倦鸟知什么成语》第7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