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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在即使温度偏低的影厅里也沁出薄汗,李闻虞微垂着脸,能触碰到裴新手心的纹路和不够匀缓的呼吸。
银幕光影变换,忽明忽暗,他定定看着裴新,却没有避开他缓慢又笨拙靠近的脸。
唇瓣相贴的瞬间,李闻虞闭了下眼睛,睫毛颤抖着,没有再睁开,他感受到温热的,湿润的,小心翼翼的吻。
裴新将两人紧握的手十指相扣,用力到几乎严丝合缝,唇齿间却克制着,诱导着想要引发李闻虞的本能,让他来主导这个吻。
李闻虞在这个缠绵又笨拙的吻里近乎丧失了所有呼吸,而裴新则将他的笨拙照单全收,直到他感到缺氧和眩晕,裴新终于松开搂在他腰间的手。
电影将近尾声,荧幕投射出来的光线逐渐明朗,男主角治愈了曾经几乎被医生判过死刑的绝症,重见光明,在与爱人重逢时回忆起了年少初见的画面。
画面光彻底暗掉的瞬间,片尾曲响起,影厅里的灯光重新亮起来。
歌曲轻柔舒缓的旋律流淌着像看不见尽头的河流,在封闭的空间里温柔缓慢地回荡。
影厅里零零星星的人起身离开,李闻虞抬眼去看荧幕,滑动的字幕配合着男女主角少年时代紧扣的手,他看见这首歌的名字叫做《一分钟的朋友》。
“走吧小虞哥。”
李闻虞回神:“好。”
裴新牵着他起身朝外走。他们曾经做过很长时间互相折磨的仇人,也在少年时代短暂倾听对方的心声,做过一分钟的朋友,后来,终于成为了一对普普通通长长久久的恋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从那天之后,裴新在李闻虞手机里的备注变成了“六点,楼下”“七点半xx餐厅”“晚上回家喝汤”“周三医院”等诸如此类不让自己再次忘约的提示。
说起来倒不是他记性差,只是因为临近年关,组长又要辞职,所以李闻虞忙得晕头转向,不得已加起班来简直恨不得住在工位上。
A市下今年冬天第一场雪的那晚上格外冷,裴新在家里做了饭,又炖了汤,然后给它们拍了一组色香味俱全的写真照,李闻虞翻开聊天框扫了一眼,只好提前回家晚上再赶工。
可惜他运气不太好,路过小区楼下一棵香樟树时正巧遇见积雪压断树枝,幸运的是树枝从他身后擦肩而过没有压到他,不幸的是大衣和围巾上沾了一身雪,有些还掉进了脖子里。
冬日的天色黑得太早,风又大,他打了个冷颤,把围巾解下来匆匆抖了两下,然后就上了楼。
裴新刚把炖好的汤端到餐桌上,小白听见就竖起耳朵立刻奔向门口,果然不出十秒钟就传来开门声。
李闻虞推开门进来,脸冻得发白,嘴唇却红,肩膀上的雪就是稍微拍了下,雪粒子和融化的水珠都还挂在上面,连头发上都白绒绒的。
“你身上怎么回事?”裴新远远看见,两步走过来。
李闻虞低着头,连睫毛上都是细小的水珠,一边换拖鞋一边叹了口气,但对自己最近的倒霉已然见怪不怪:“就路过树底下的时候雪砸身上了。”
房子里开了暖气,他身上的雪就化得更快了,裴新把他的大衣脱下来拉到卫生间里用毛巾擦头发,捏着他冷冰冰的手:“冷不冷啊?”
他背对镜子和洗手台,低着脑袋任裴新动作,不知道怎么就有点心虚:“有点儿。”
裴新叹了口气,擦得仔细又认真,声音却懒洋洋的:“你们公司还有没有人性啊,这马上过年了还天天加班儿?”
李闻虞感觉到他的手划过耳廓,有点痒,他又看不见裴新的脸和动作,本能偏了下脑袋,闷声说:“没办法,不过过两天应该就好了吧。”
“小虞哥,要不你来我们公司上班吧,肯定比你现在这个工作好,行吗?”
裴新这个人永远都是得意起来就狗尾巴摇得跟大风车似的,原形毕露。从他们搬到新家没多久就改了口,只愿意叫他小虞,而小虞哥这种称呼一般都是卖乖讨便宜的时候才会喊出口的。
李闻虞笑着抬头,简直都能看见他头上的狗耳朵:“去你们公司我干什么呀?”
裴新看着他的脸,手里的毛巾轻轻擦着发尾,得意地说:“你想干什么都行。”
“是吗?那我不管干什么都是你下属呀……年后马上涨工资了,还有年终奖,我这个时候走了我班全都白加了。”他话是这样说,不过显然从来没有动过辞职去裴新那边上班的念头,于是说出来的语气就跟哄小孩儿没区别。
裴新听出来,他在李闻虞这里真是很难讨到什么便宜。
他挑了下眉毛,笑着用毛巾把他的脸捧起来:“那你天天加班哪儿还有时间陪我们了,小白天天在家嚷嚷着要出去找你,想你想得茶饭不思。”
李闻虞被托着下巴,有点不自然地张口:“天天胡说。”
裴新低头在他嘴唇上轻轻啄了一口,接着把人搂到怀里,鼻尖相对:“那就不说了好不好?”
李闻虞的腰原本靠着坚硬的大理石洗手台,这会儿被裴新捂在手心里揉捏,穿着的毛衣也被视作无物,从衣摆边缘滑进去,感觉上并不是在挑拨什么,更像是帮他放松紧绷了一天的后腰。
那既然这样,李闻虞也愿意在这个湿漉漉的吻里多停留一会儿,他仰着头,几乎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裴新身上,房子里暖气又开得高,很快脸上就泛起红晕。
他全身都有点发烫了,尤其是被揉过一遍的腰,但裴新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于是被干脆利落理所当然地推开:“先吃饭吧,我饿了。”
《倦鸟知什么成语》第14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