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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昨晚得知伏地魔已经复活后他甚至想取消这场比赛,昆仑更是在院长意外身亡后便想退出。然而晚了。七月份几所魔法学校便缔结了契约,任何一方都不容许退出。
那时,乃至更早,他们便强行被人拉上了棋盘。
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他倒要看看一场比赛能带出多少互相角逐的势力。礼堂下的学生脸上仍然闪着兴奋的光芒,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对于他们来说是新鲜而神秘的,而大多数人对伊尔弗莫尼魔法学院的印象则是停留在另一块大陆上的学校。至于九州,对他们而言更是一个遥远的传说。而当听说比赛奖励已经不止金加隆时,礼堂彻底沸腾了。
“永恒的荣耀!”有人面色通红,好像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参赛赢得这份荣誉了。
“届时外国的贵宾将会和你们在同一屋檐下同吃同住,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对他们表现得热情而友好,”只要他在一天就一定能护得这些年轻人周全,“永恒的荣耀啊,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安全起见只有年满十七岁的巫师才能报名参赛。“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韦斯莱兄弟爆发出激动的抗议。
达芙妮拉了拉慕羽:“太可惜了,否则我说什么也要把你拉去报名,你懂的咒语比一些七年级学生都多,我也很想看看你和那些东方人的比试。”
“又不是斗蟋蟀,”慕羽笑着拉开她,没有一点失落,她手上已经沾了三大学院好几条人命,岂会在这些小事上面争长短,“我不在乎荣耀。”
她在乎的只有乐趣和永恒。
“介时将有一位公正的裁判来判定谁有参赛资格,任何人都不要奢望能够蒙混过关,”邓布利多的视线主要落在了韦斯莱兄弟上,“狂风暴雨的夜晚最适合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享受一夜好梦,快去睡觉吧。”
“羽,”当斯莱特林的队伍鱼贯走过教师席时正在和穆迪说话的邓布利多突然直接走了过来,“能占用一下你的时间吗?”
有两道视线从教师席上聚焦而来,一道是斯内普,另一道则是属于小巴蒂克劳奇。
“当然,先生。”慕羽装作一脸迷茫的样子迅速说道,她没有多看小巴蒂克劳奇一眼。
她跟着邓布利多穿过拥挤的人群,每一幅肖像画在遇见邓布利多时都向他行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礼。他们顺着变幻的楼梯一路攀爬到西塔楼顶层,她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校长室还是老样子,夜晚那些肖像画几乎全部不见踪影,福克斯没有站在他惯常喜欢待的横杆上,横杆之下只有一只灰扑扑的雏鸟。
“不死鸟必须经历的过程。艰难的时候,他会熬过去的,”邓布利多走到圆桌后,仿若慕羽在这里练习守护神还是昨天的事,“睡觉之前似乎不适合来一杯饮料了。”
“我为徐先生的遭遇感到不幸。”自她进来后落在身上的视线便没转移过。
她适时地划过一丝哀伤和愤概:“徐爷爷…。我虽然不了解昆仑内务,但对徐爷爷为人再清楚不过。他已经一退再退。做这种事的人是有多么丧心病狂,连一个旧伤难愈的老人都要…”
她低声啜泣了两声,似乎因为伤心事再一次被提起而难过。
随着她的啜泣校长室内也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邓布利多不开口,她也不会。两人在这间宽阔的校长室进行无声地僵持。
自从最后一次学完守护神咒,她向邓布利多三鞠躬后,他们的缘分也就告罄。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校长与学生,长辈与晚辈,只有棋局上的博弈,战场中的厮杀。
她知道邓布利多想说什么,或者是他已经生出了怀疑,她在等着他落子。
“四十九年前,我去过一次九州,漫无边际地在昆仑漫步,或者说流放自己。“慕羽猜想邓布利多会试探她,能试探的太多了,挪威,魁地奇世界杯比赛上失踪的执事,甚至昨晚的事,她没想到邓布利多会在这时向她倾吐四十九年前的往事。
他不惜向她敞开一小部分秘密。
“每个人都会有创伤,”邓布利多平静的语调中压抑了昔日的故事,窗外的暴雨同纽蒙迦德的冷雨渐渐融合成一段面目全非的记忆,“有的创伤停留在表面,一道治愈咒便能让其了无痕迹。更多的创伤深入灵魂,如果我们任由它们在灵魂里发脓生疮,坏死的伤口感染我们的灵魂,侵蚀我们的本心,最终的结果极为可怕。”
慕羽耐心听下去,她像是一个坐在火炉边聆听大人讲述睡前故事的孩子。
“东方注重探索生命与灵魂的奥义,因此我赶到昆仑,像那些朝圣者一样徒步探寻昆仑的山门。我想寻求一个答案,而你爷爷给了我一个答案。他告诉我生命总是会本能地朝着光生长,哪怕历经千帆,哪怕探寻过宇宙的终极,也不要忘记回头看看自己最初的样子。”
可是,光是什么?从她有意识起便不停在思考这个问题,没人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邓布利多总是下意识不愿意将人想得太坏。他不知道明源山下的坟冢终埋葬的不止她的爷爷,还有最初的她。
“我知道了,”她仅仅是知道,她不会去做,也做不了,“晚安,先生。”
在她彻底融入台阶下的黑暗时,邓布利多忽然唤她:“羽,”一道闪电再次划过天空,照亮了从半月形眼镜中流出的一滴泪,她直觉这滴泪不是为她而流,“你不是会做错全部选择的人。”
从她没有回头起,邓布利多便意识到预言假定的条件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虚空之光》第19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