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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所有氏族都是如此,历经千年又怎样?”慕羽没有理会她带着些许迷茫的愤怒,“该走的路,该用的方法全部用尽了,挣扎千年,法脉尽数交予他人,族中子弟生死也成为他人案板上的鱼肉。”
那是这群东方佬愚蠢。她原本想说出来,却在碰上那双黑眸时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想纯血也这样吗?重复东方氏族的老路?将生路连同后代的命运全部寄托给…”慕羽似是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来,“霍格沃茨?或者再具体一点,邓布利多?”
“休想!”提到邓布利多时她抖了一下,“那个保护泥巴种和麻瓜的老疯子,他休想!挪威已经有了药水,他们注定将被我们踩在脚下!”
“靠什么?”慕羽离她近了几步,“药水有限。一个小巫师从出生到成人十几年,这十几年足够他们联合一切力量,妖精,家养小精灵,乃至麻瓜反扑。”
她欲言又止,慕羽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我知道你觉得那些生物低贱,”她扣住贝拉特里克斯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蚁多且能咬死象,兔子亦会咬人。你告诉我,靠谁来将这样的队伍踩在脚下?那些养尊处优几乎要废掉的墙头草吗?谁又将他们驯化成奴隶、冶炼成踏脚石?”
慕羽放开她,放软了语气:“他在阿尔巴尼亚生熬了十三年,一次又一次说要为纯血铸造一个最理想的王国,他守望你们的理想,明白你们的信念,你们最终也将成为离神最近的人,成为万千人崇敬膜拜的对象。”她不会错过贝拉特里克斯眼中的狂热。
“你们在阿兹卡班蹲了十几年,固然忠心可嘉。但他走得更远了,”在一堆飘渺的雾气中她的声音显得格外阴柔,“你要追赶上他,要让他继续看见你,要继续成为他最信任的人,像今天这样的举动帮不了你,只会让你同他背道而驰…”
边说着她边将魔杖还了回去。
贝拉特里克斯突然痴痴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今天不小心被你摆了一道,否则你今天会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钻心剜骨,小杂种,”她勉强能动了,在第一时间便揪住了慕羽衣领,“你根本不懂他,只会献媚。”
她的眼神都是疯狂迷离的:“等着吧,今天的事不算完。我会取代你,我才是离神最近的,我才是匍匐在他身边最温顺的羔羊。那时候我会把你骨头一寸寸敲碎,把你的头同那只家养小精灵一样钉在布莱克老宅大门口。”
对于她的动作慕羽没有反抗,更不曾哀求不要将今天撞见的事说出去,相反,她还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歪了歪头:“那我就等着了?”
这样的笑让她更加气恼,无论出于大局还是其他原因又暂时拿慕羽没多少办法,只得将她扔开:“但愿到时你不要哭着求我。”
她无声无息幻影移行了。
慕羽倚在树干上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曾散去。
贝拉特里克斯不知道,她是没有兴趣做徘徊在牧场中无知的羔羊的。
从走回城堡到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她的心情都极好,当时被贝拉特里克斯撞见的确是场意外,她连说辞都想好了,实在等不及欣赏一场爆发。然而当十二月都没有后续时,她的好心情再也持续不下去。
霍格沃茨的第一场大雪终于在十二月初姗姗来迟。飘扬的雪花像是特意挑了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黑湖和夜色在黑暗中彻底融为一体。德姆斯特朗那艘被雪花覆盖的船成为了二者间唯一的一道模糊狰狞的分界线。
“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两个小时了。”
“我不冷。”慕羽双手搭在栏杆上,她从黄昏开始便一直在这里站到现在。有太多事情需要去思考,需要去权衡,然而不论是在有求必应屋还是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或是在黑湖湖岸都会影响她的思绪。
她会不自觉地勾勒出有求必应屋曾经的样子—那座开满彼岸花的庭院;公共休息室的壁炉让她昏昏欲睡,在迷蒙中里德尔老宅那簇微弱的火苗便会开始跳动;黑湖潺潺的流水声强迫她的思绪定格在奥勒松的海浪中。
只有寒冷的高塔才能让她保持绝对的清醒,至少在这里黑湖有了边际,而边际之外矗立着远方。
海莲娜默默站在旁边。她还是穿着那身天蓝色的连衣裙,这身装容大概已经几百年没有改变过了:“你的确变了许多。看起来像是你终于找到了真正喜欢的,能让你开心的事,”她越过栏杆飘浮于半空中直视慕羽的眼睛,“但你已经不是刚入学时对什么都好奇的小丫头了。”
“你很喜欢这里,”慕羽对那双眼睛不闪不避,在注视她时那双眼睛中总是会荡起轻微的涟漪。她趴在栏杆上微微仰头看着天空,雪一直在下,“人总是在变。旺盛的好奇心后剩下的只有思考。好奇心让人冲动,思考却让人克制。“
海莲娜离她更近,近到透明的幽灵躯体就快要穿过她:“哪怕成了一个幽灵我也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比如,为什么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会如此相像?我们很久没有说话了,但你的存在却无时无刻不让我想起那个男孩…。”
一朵雪花悠闲地飘进塔楼,落在慕羽的唇瓣上,和那天的…。
一样轻柔,也一样冰冷。
“我今晚不是来和你聊天的,小女孩,”海莲娜又重新飘回了塔楼,“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这里,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你要走?”
“不不不,”幽灵轻柔飘渺的声音在空旷的塔楼回响,“我是霍格沃茨的幽灵,这里是我的家,是我的归宿。是你要走了。”
《虚空之光》第22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