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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能醉,可空气已然微醺,摇晃着送来一缕缕清浅的香。慕羽向来言行合一,话音落下时便跨过蛇将他推到了角落。
动作太快,以至里德尔刚从飘渺淡香和细微、仅他能察觉的欢欣缠绕中挣脱出来时,微凉的指腹便已经在脸上滑过,迭起着落下暖意。
对着他的笑和往日里的伪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竟一直没能发现,或者早已察觉,直至退避到了今天这般退无可退的境地。
仅仅只是几个轻掠,手便触到了他从不离身的魔杖。慕羽一圈圈绕着魔杖:“你一直用着这根魔杖,”两人间再无多少实质距离,从气息的变化不难推测出她更开心了,“没想再换。”
里德尔伸手揽住了她,再次缩短了本就要没有的距离,玉佩那点冰凉连着上面的碎裂在这点距离下是那样微不足道:“能进去,是因为那块玉,”他开始揉捏冰凉的玉,“我讨厌蒙蔽隐瞒。”
她刚一贴便离去,不等缠绵余韵散开,她将食指竖在了苍白的唇上:“嘘,那么急干什么,我不是正在告诉你吗?”
“放开。”他想着摆脱,却连命令都难说出,权力提醒着他保持清醒,随着一场场厮杀的终结保持清醒越来越困难,这时欲望成为了最好的替代,欲望飘荡如轻纱,和缓地缠绕,使人忘却。
忘却远比清醒容易。
“你应该会好奇,为什么格林德沃会说落在我身上的代价不断压抑乃至消亡。”
她不会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将渴望织成细腻的网覆住两人:“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大概和天联系在一起的玩意,”如此评价自己时她显得很平淡,还不及脸上红晕滚烫,“天行有常,万物按照特定规律生死有命,潮起潮落,轮回不歇,东方的哲学。”
“你在毁掉规律,重新制定规则,规则也想毁掉你。”他迅速反应过来。
“天道,和它支持的规律算什么,无聊枯燥,没有挑战。我让普通人拥有力量,让身怀天赋之人追寻更高远的理想,我的意志才是永恒的,”在这一刻她流露的满是骄傲与张扬,“越多人步入我们的牧场,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小。我们快赢了。”
她刻意拂开了玉佩:“我们的约定始终有效,到时我自然是完整不被损毁的。”
她冻得缩了缩身子,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如何一滴泪眨在睫毛上倏忽落下:“只有你能杀我,疯子,只有你能毁掉这具皮囊。”
这注定是一个死循环,最表层的欢愉方能使他遗忘,然而留恋这具躯体的时间越长,他便越发渴求其存在,而若非欲望的遮掩,他更会踏入禁忌的疆域。
待到结束后里德尔捧起她的脸,轻柔拭去残留的泪痕,两人像是重新回到了最安全的领域,又恍若是幻觉。他自己都不敢算此时其中能有多少算计与阴谋:“羽,你说过永远,那就是永远。”
“那是你说的,”慕羽再抬头时方才的冲动尽皆散去,只还望着他的眼,像是要刻印进脑海中一般,“我还让你记住,疯子,永远可是一个很重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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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艰难
不等里德尔完全理解这句话含义,慕羽便最后状若无意地在怀里蹭了蹭,直接将他推开,整理衣着时稀松平常得看不出丁点旖旎意味:“重新改革整合后的昆仑即将全面开放招生,我必须回一次东方。”
她既像是在交代,又仿佛漫不经心地编出了一个谎言,理好衣服时细微地轻嘶一声,双腿还在微微颤抖:“我自己去。”
他们终于重新拉开了最安全的距离,又在中间填满了权力与试探。
里德尔探究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肯放过一点有可能透露谎言的蛛丝马迹,似乎和以前无数充斥杀意与对大脑秘密渴望的时刻没有区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能用试探和无言的威胁抑制想要抚上脸颊的冲动。
上面的暖意还不曾散去。
“东方?”他触上了魔杖,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将其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才靠近她几步,便如同前面有着禁忌般,不愿再上前,“你不该欺骗我。”
在她面前这样的话一次比一次无力。
慕羽正仔细地将刚才拂开的玉佩穿回腰间,全身心都放在了如何打出一个完美的结上,对这句不似威胁的威胁毫不在意。慢吞吞将玉佩挂好,轻轻抚了抚后才抬头:“那你觉得我会去哪,疯子,”她舔了舔唇,勾出个天真无害的笑来,倒是毫不避忌地伸手探上了他不曾拿出的魔杖,趁着距离的缩短快速低语,“晚上我就回来。”
顺着魔杖她点上了冰冷的指尖:“或者到时可以再来一次?”说起这种事她不见羞涩,如同毫无杂念地抛出一个单纯的问题,“你想怎么弄我都不会有意见。”
如果魔杖能自己念咒语,慕羽敢保证她现在早成一具尸体了。肆意在边缘挑衅向来是她的一大享受。她装作没看见脸上一闪即逝不似存在的红晕,更不为如此挑衅的后果忧虑恐惧,柔声细语间还越来越得寸进尺:“不骗你,疯子。”
她等了很久,等到都不耐烦继续这场临时兴起的挑衅游戏时才等来回应。魔杖仅在颈间游弋了一阵便绕到了发际,最终除了撩了撩发丝也什么都没做。
“你总会回家。”他像是格外纠结细枝末节的词汇,不知多少次放任了她过于明显不添修饰的谎言。
轻微的幻影移行声后慕羽才绕了绕被撩过的发丝,竟是比压下凤凰社又一次反扑还要兴奋,莫名的期许同样在短暂的瞬间压过了对棋局的愿景。
《虚空之间》第37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