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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这个世界十八年,徐嬷嬷便陪伴了她整整十八年,于她犹如亲人一般的存在,尤其是远嫁长安后,于她更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依赖。此刻,见到徐嬷嬷,听到那饱含关切的哽咽话语,深埋心底,连她也不知的种种脆弱思潮齐齐涌出——那是被劫持的恐惧惶然,还有劫后余生的心悸——泪水,便如此的盈满眼眶。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只因能让她信赖依靠的亲人不再身边。
“嬷嬷,让你担心了。”走下马车,噙住泪水,张曦君双手扶起徐嬷嬷,感到手下传来的阵阵颤,不难想象徐嬷嬷这些日子是如何的为她担忧,心头酸酸的,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又难受的滋味。
徐嬷嬷应势起身,定定地望着张曦君,良久,她才欣喜的忍着泪水,不住点头道:“嬷嬷没事……没事……你平安就好。”
听到这里,张曦君不知为何,鼻头也再次一酸,眼泪就跟着往下落。
徐嬷嬷一见张曦君这样,泪水亦是忍不住的落下,却终估计身份场景,不敢如张曦君幼时一样将她揽入怀中。
见状,锦秋、英秀当下也潸然落泪,口中不迭说道:“夫人总算不平回来了。”
一时间,主仆几人就这样立在府门外相对下泪,直至徐虎从旁提醒方步行走入府中。
第六十八章中园
齐萧建在统万城的府邸并不小,可说是空旷,不但留了原先镇守此处的官宅,还将原宫殿所在空地占了大片。
如此,当初的大将军府,如今的襄武王府,虽没了匈奴皇宫的富丽堂皇,但一色雪白的墙体,端正而标高的屋舍,一目肃然之气却也更符合这个边陲军城。
齐萧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他筑建的府邸也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四合院结构,只是在如此大的占地下,它分布的更为简单明了。
一共分为前后两部分,很像地方衙门的布局,前面是处理本地政务之处,被齐萧简单的名为前院,而后面则作为他的起居之所,唤为后院。前院比后院大了许多,相当于一个五进大宅的规模,却只建作了一个宽敞的大院,平日会有齐萧选中的亲兵在此操练,若在某些特殊日子,如元日,此处又将作为集会之所。
为了防止后院的侍者出入府邸,打扰到前院的操练,齐萧在前院建了一条宽一丈的长巷,连通府正门与后院。
张曦君一行人就行走在这条长巷里,每隔十余步左右,两边的墙面上便有青铜壁灯,比起长安或京城府邸中的人高石灯,确实简陋许多。她一边走一边看,耳边还有徐虎在向她介绍府中的情形。
大约步行一刻多时,两扇敞开的朱色铜钉大门出现眼前,八名当值的士兵手持战戟守在此。他们看见张曦君一行人,不管徐虎可否是齐萧身边近侍,纷纷持戟挡住大门,待见到徐虎拿出一方腰牌,方允以放行。
徐虎对此似极为习惯,收回腰牌就又介绍道:“……后院虽比前院小,却分为东、西、中三个部分。和一般的三进宅院不同,这三个院子是横向排列。位于中间的,自然是主院,是王爷的居所,不过王爷一般住在前院里,半年里才回这里住个四五天,还是为图清净一下。”说到这,他顿了一顿,像是在找什么措辞,踌躇了一下才道:“夫人也知王爷政务繁忙。少理旁事,所以也没怎么给院子取名……唔,就像前院和后院的名一样。正院直接叫中园……”
一边携着徐嬷嬷的手,一边有一下没一下摇着纨扇的张曦君,听得不由抿嘴一笑。
心里莞尔道:不用说,东边的院子就叫东园,西边便叫西园……真没想到齐萧还有如此省事的一面。
似没看见张曦君抿嘴偷笑一般。徐虎神色陡然严肃的继续说道:“东院叫东园,本是给送来的姬妾住的,但王爷从不涉足东园,后来等王爷封了大将军,也就是三年前,就将她们一并遣散了出去。如今东园也空置了三年。西院一样的,就叫西园,是给府里服侍的侍人住。人口和京城的王府一样简单,不过二十三四人的样子。”
从不涉足东园?
齐萧正值壮年,又是个正常的男子,若他从不涉足有娇妾的东园,那么这些年……?
甫想到这。张曦君脸颊微微一红,她忙驱除心下杂思。念着长安府中的情绪,心中隐隐的闪过一个念头:齐萧对她的不同,会不会是因她,不是强行赠予他的……
念头转瞬即逝,张曦君也不愿深究,于是思绪一转,心下已然另道:不过整个府中就二十三四个侍人,这会不会太少了?
她如此想着,口中就不由一咦:“二十三四人?”
徐虎笑答道:“这二十多个人,只负责后院的打理,前院另有住在前院的一些小兵打理。”
齐萧竟然谨慎至此,连侍人也这般区分?张曦君听了讶然想着。
徐虎却见张曦君一时不言,遂想了想道:“夫人要用人的话,直接遣了后院的人用就是,不过若要添人手伺候,这还得请示过王爷才行。”说着觉得有些不妥,随即又补充道:“府邸毕竟是重地,所以王爷对留府的人,要求一向比较严苛。”
闻言,张曦君敛回思绪,微笑道:“我有阿杏她们在身边就行,不需再多找人了。”
如此当然最好,徐虎心中暗道,口里却另转了话,又简单说起府里。
后面的话,不过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因进入后院,连接东中西三院的是一条宽五丈的长形广庭,两面一边是分割前后院的高墙,一面是后院三园的院墙,中间无参天古树落下一片阴凉,业务九曲回廊遮荫,偶尔看见一两株移栽的小树已是难得,如是只能任由己身置于炎炎烈日之下。张曦君最不耐热,再看着几抹葱绿再白晃晃的阳光下,也晒得恹恹无生气,心下不由更添几分燥热,自无多少心思去听徐虎那番不甚重要的话,只暗暗后悔见了徐嬷嬷一时激动下弃了并车步行,才遭这样一番烈日曝晒之罪。
《功名路(科举)晋江》第8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