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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他当机立断让人立即搜查。
只是,没想到人是找到了。却找到的是欲以自尽的张曦君!
可是自尽?以他了解的张曦君,一个努力而顽强生活下去的女人,怎可能自尽!?还这样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除非——
无法再想下去,齐萧猛吸了口气,双目赤红如血。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许是手上太过用力,骨节咯咯作响,心下只咬牙切齿的咀嚼着一个人的名字——胡十八——赫连祁!
但是不知为何,再见到张曦君自尽的一幕,原先种种的设想消失脑海。他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不许她死!他要她活!
不知道齐萧为她的自尽勃然大怒,张曦君只感被齐萧手劲之大,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疼得她“啊”地一声痛叫出声。
“说!你这是要做什么!?”对张曦君的痛色视若无睹,齐萧只是一而再的逼问答案,他亦不知为何如此逼问,即使事实一明白的摆在眼前,他依然要厉色逼问。语气里更蕴含浓烈的质问,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压在心中的绞痛。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张曦君霎时精神一振,恨然瞪着眼前这个面色阴沉的男人,心下再无劫后余生的半点喜悦,只剩愤怒在一点一点的啃噬着她心。
他,竟然质问她要做什么!?他又有何面目如此质问她!?
是怕她受辱而污了他?所以才这样一副不得吃了她的样子?
张曦君心下冷笑,一个男人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到头来竟然还来厉声指责对方,他有何资格如此?又在一次次承诺相护后,却一次次将她舍弃,任她身陷危险之中,如今又凭什么来指责她!
可能真是压抑了太久,这次也真是让她在无法压抑下去,现实的种种无奈,身份的种种限制,在这一刻全然不在,她只想将强加在她身上的一切,一一相还。
心随意动,亦或是冲动,张曦君欲启口反击,然而手上的力道再一次加重,疼得她无以复加。
也在这剧痛传来的一瞬,她清楚感觉到自己眼里流露的痛苦之色,也清楚的看见映在她眼里的齐萧,一脸阴鸷。
蓦然地,所有的戾气与怨恨消失无踪,一种叫“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隐隐升起,却不及细去体会,已转瞬而逝,她只模糊的想道——没有在意,何来怨恨?而一次次将她舍弃,至她于如此境地的人,何须她的怨怼?
也许,每一个念头一方心境,都是一瞬之间而已。张曦君不知自己是否如此,但她听到原本要急于宣泄的话语,在启口之时,她骤然敛目颔首,将胡十八将她挟持至此又至离开之事说后,道:“……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臣妾以为是赫连拔的人,所以欲以自尽,却不想来得是王爷。”
一番话,不带半分起伏的说完,好似昨日经历的各种惊心动魄的人不是她,只是言简意赅的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齐萧没注意到张曦君语气的淡漠,只听她道被胡十八挟持躲藏在此,又在胡十八离开后未恐名节受危,甘愿自绝于世。
这也就是说,张曦君并没有受胡十八侮辱!
一霎意识到这里,齐萧先是一怔,继而再一次紧紧抓住张曦君的手,一贯不辩喜怒的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希冀,“你是说……你将我等当做匈奴军,所以才自尽……!?”
没想到齐萧也会有喜怒形于色的时候,看来他真是如此在意她的贞洁,张曦君不予言语,只微微点了点头,见齐萧面色似大地融冰一般缓了厉色,她方不掩痛色的痛吟了一声,任由手在禁锢中挣扎起来。
这一次终是察觉张曦君的不适,齐萧随即松手,目光却依旧灼灼,只看着张曦君,片刻之后,将诸日来种种换做一句话道:“我知道了,你受累了。”
张曦君默然,低头无谓一笑。
*
第九十五章重回
回府的路上,到处都是两军士兵的尸身,也有不少官员内眷的尸体,大多都是衣不蔽体,污血满身,不难想象在临死前遭受了怎样的凌辱。
看着这些惨死的官员内眷,张曦君彻底惊震住了,半晌她的唇角嚅动了动,终于知道路上的这一列列士兵,为何不去看一眼昔日的那些同僚尸体,原来不是他们不想看,而是不敢看,以致像她这样想别过头不看,却也只能像被钉住了一般无法动弹——这些受辱死去的官员内眷,都曾与她见过,笑过,让她留有记忆,不是那不认识的陌生人。第一次的,她觉得西内城是这样的大,回府的路似乎变得迢迢无尽。也庆幸没有经过东内城与外郭城,不用去目睹那些无辜惨死的性命。
在惊怒心骇中,马车缓缓驶入王府,通过长长的巷道,来到府后院的大门,马车在此稳稳的停下。
张曦君胸口随着马车停下的那一道晃动猛然一跳,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似乎这样能驱散心中的害怕,并同时在无声的安慰着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齐萧一直没有提许嬷嬷她们,而许嬷嬷她们也没随众寻找她,说明她们同她一样,也许还隐藏在某一个地方等待救援吧……!?
不确定的刚想到这,预想中请她下马车的话也在同一时被打断,只听齐萧另吩咐道:“放马车进后院。”
齐萧依旨建府至今,从未让马车进过后院,如今却让马车进后院!?
毋需回神,府中多年的规矩已让张曦君下意识的生出疑惑,撩开马车窗帘,看向在旁骑马而行的齐萧。
《功名路(科举)晋江》第12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