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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妆笑了笑,“难听话都说了,想必他们也不会再惦记了。只是我那姑母真是和祖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脾气秉性都一样,也是奇了。”一面说着,一面踏上长廊回到了上房。
芝圆等了半晌,见她回来便问怎么样,“八成又拿什么至亲骨肉说情了,你落难的时候不理你,你一旦出息了他们就来认亲,这易家老宅的人真是一副穷酸饿醋模样,一辈子不要理他们才好。”
“已经回绝了,我不缺这样趋吉避凶的娘家人。”明妆携了芝圆的手,赧然道,“我现在什么都不去想,只是一心等着出阁来着。你不知道,每日睁开眼睛就盼着天快黑,说不出的着急。”
芝圆笑得会心,“我是过来人,我懂你。”边说边掰手指头,“还有二十来日,一眨眼就过去了。”
是啊,还有二十来日。
明妆转头望向檐外的天,穹顶澄净如一泓清泉。不知是哪个行人在墙外哼唱,悠扬的歌声飘进园子里来,抑扬顿挫地吟哦着:“餐花饮露小夫人,玉壶冰雪照青春……”
第83章
一对黄鹂飞过去了,留下两声清脆的鸟鸣。
盛夏时节,园中草木葱茏,树顶枝叶茂盛,躲在其中的知了声嘶力竭地高唱着,到了傍晚时分也没有停歇。
门前人来人往,两个婆子搬着好大的木桶进来,招呼着,“冰来了,冰来了……”
盛装的贵妇和贵女们“哟”了声,赶紧让开一条路,两个小女使揭开铜鉴的盖子,将敲碎的冰块一一放进去,收拾好后擦去滴落的冰屑,又却行退出了上房。
房里早就点了红烛,一整天燃烧不断,新妇子坐在妆台前,由十全的梳头妇人绾发梳妆。家里姐妹们帮着内外张罗,静言是个沉静的性子,她一直伴在明妆身边,帮着递一递胭脂,递一递首饰,和明妆曼声闲谈,“今日怎么没见老宅的人?那个凝妆和琴妆,都不曾来。”
明妆嗯了声,“我和她们素来玩不到一块儿去,今日也没指望她们来。”其实来了不过讨嫌,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事来。
静言听了,略沉吟了下道:“那个琴妆,如今和柴家人走得很近。”
明妆闻言转头看她,从她讳莫如深的表情里,窥出琴妆又要粉墨登场了。
“和柴家哪个走得近?同姐夫没关系吧?”
静言腼腆地低了眉,她与柴家三郎过了定,还没有完婚,明妆管人家叫姐夫,她很觉得不好意思,但也不去反驳,抿唇笑了笑,“倒不是和他,是和他大哥。”
明妆愈发瞠大了眼睛,“柴家大公子不是早就成亲了吗,怎么还与她纠缠不清?”
静言说可不是,“他院里有妻有妾,大嫂是新平开国伯家的嫡女,也是一等一的贵女出身,知道了这件事,气得简直昏死过去。那日来和我说,我听了只觉扫脸,咱们和易家好歹还沾着一点亲,那琴妆是闺阁里的姑娘,好好的,做什么要去和有妇之夫勾缠。”
所以说啊,早些和易家断了往来是最明智的决定,那凝妆和琴妆从小就不得好的引导,加上祖母褫夺诰封,自觉以后不会有好姻缘了,一门心思巴结煊赫的门庭,连脸面都顾不上了。
难怪上回姑母和大伯母登门,却没见二伯母齐氏的身影,想是自觉抱上了粗大腿,等着人家想法子安顿琴妆吧!可是这样的事,哪里有好结局,人家的嫡妻行端坐正的,又是那样好的出身,就算勉强挤进柴家门,也没有好日子可过。
只是难为静言,要去面对这种事,明妆握了握她的手道:“下回大嫂再与你说起,你就推个一干二净,就说我与琴妆早就不来往了,你与琴妆更是不沾边,大嫂该怎么处置是她的家务事,不必看着你的面子。”
静言听了点头,“我原说碍于你的情面,不知道你们之间处得如何,真要是闹起来,老宅没脸,恐怕也牵累了你。既然你与那头不来往了,那事就好办了。”
明妆只是叹息:“我那二伯,好歹也是官场上混迹的,怎么女儿弄得这模样,往后还怎么见人!”
静言道:“内宅的事,是主母管教不严所致。想是有一颗攀高枝的心,却没有正经的婚事能议,慌起来就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里正说着,周大娘子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匣子,见了静言笑道:“二娘子先回避,容我和般般说两句私房话。”
静言一听便知道她们要说什么,忙红着脸退了出去。
人都屏退了,周大娘子打开了手里的红漆匣子,取出一个象牙制成的蛋,小声道:“这是压箱底的物件,回头进了洞房,放进箱笼最深处。”
明妆瞧着干娘,大惑不解,“压箱底的?”
《香奁琳琅好看吗》第26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