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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两人屏息静气,只听到‘得’地声响,三人都蹭蹭地坐直了一个个挂着矜持而淡然的笑容——喝茶。
连翘急急忙忙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去,一边跑着一边嘀咕“又一盆花被小偷儿撞翻了”。三人相互对视,暗自抚下激烈的心口后再又将脑袋瓜儿拼凑在一起。
黎昭渺地低语轻而透,不仔细捕捉都抓不住:“后来去得多了,我就偷偷带出了一本图文地《痴娇丽》,那里面的男子都是渴着劲儿地在女子……进进出出,吓死人了。”
夏令婩已经跌坐在金花缎地坐垫上,夏令涴抖了抖身子只觉得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那……那样的话,天底下地女子不都是生来遭罪的么。若是每日里被夫君虐……折腾,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黎昭渺端着花茶慢慢地喝了一口:“其实,只有第一次是疼痛非常。我看那些书里说什么‘极-乐之地’,也有女子腆着脸地要……哎呀,反正从颠鸾倒凤鱼水之欢这类话中应当看得出也不是全然受罪。”
“你自己又没有洞房过,怎么知道书里的真假。更何况,那些都不是姑姑们说的圣贤书,而是某些书呆子们胡写乱说的艳书。”夏令涴实在想不通男子能够在女子身上怎么折腾,也不知道男子在女子哪里进进出出,吓人这话自己没亲眼听到也没看到能够想象的范围太小。
“所以,”黎昭渺坐直了身子,瞥着夏令婩笑道:“等你家堂姐成亲洞房之后,就能够告诉我们啦。”
夏令婩刷得站了起来,动作太急整个人都摇晃了两下,唬道:“别想。谁知道你话真假,不如你自己将那本书拿来给我们瞧瞧。”
“若我带了书来呢?”
“那,等你成亲之时,我就告诉你男子是如何……”
黎昭渺笑得眉眼都完成了小偷儿:“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哦——”夏令涴欣喜。
等到两人走了,夏令涴才彻底地放松下来,一迭声地唤连翘。跪坐太久,她整个腿脚都是麻地,与两位姐姐在一处不敢吱声,等到人走了马上叫苦。
连翘一边给她揉腿一边劝道:“要不出去走动两圈?”
夏令涴摇头,她这小腿走莲花步更加累。连翘给她重新擦了脸,简单地画了一个飞霞妆,又端了暖茶给她喝了,轻声问:“今日没挨骂吧?”
夏令涴嘿嘿笑着,从茶几下掏出一个小本子来,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交游集》里面说了逢人说好话,少说多做,笑脸迎人总是不会错的。照做了这么多日,今日总算是没挨骂。”
连翘只要她家小姐不再被那些繁琐地规矩折腾道哭闹不休就谢天谢地了。揉腿完了之后不再让她跽坐,扶到美人榻上歇息,一炷香地时辰就这么睡了过去。
梦中也不踏实,一会儿梦到在夏家众人面前摔了跤,一会儿梦到娘亲被其他长辈耻笑,一会儿又是爹爹黑着脸当着跪着她的面拿着竹条抽打妹妹,最后居然梦见汪云锋牵着她的手不停傻笑着,直立地两根大红烛上洒金着两个喜字。心里焦躁不安,醒来后就捧着堂姐给她的书薄仔细看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就真的只剩下张口结舌地份儿。
书薄里面记载地千金小姐们喜好地物事那是千奇百怪。大富之家喜爱金银珠宝算是寻常,其中居然有爱收集男子头上发簪的,有爱收集已经下葬之人口中所含宝物的,更有一位贵妇人爱金缕玉衣。送礼之时送时新首饰、古琴古筝、孤本珍本和千奇百怪地棋子等都很容易,这皇亲国戚们死后才能穿的金缕玉衣咋送呢?夏令涴头疼了,还好那贵妇人已经垂垂老矣,不用等太久就能够穿着属于自己的金缕玉衣直到永远。
有些小姐们不爱死物还活物,比如蝴蝶、大雁、黑熊、狮子、白眼狼……夏令涴重新翻到书面,这的确是记载小姐们喜好的书薄吧,不是某些男子的狩猎记录薄。
其实这些还好,有一位公主爱收集男宠。夏令涴的眼珠子差点扑到那几个字上,拆开来每个字看得懂,放在一起她就不懂了。她只偶尔听书院的某些少年说过女色,可没发觉有女子爱男色的啊,还是公主。哦,记得某本大雁朝地宫闱秘史中看到过,有皇帝爱男子的?!她果然还没睡醒。
世家千金们所嫁的夫君的官职也是千奇百怪。门当户对是必须的,郎才女貌是肯定的。谁能告诉她,为何庶出的女儿会嫁给七老八十的太监?同父异母的兄长会娶自己的妹妹?千金小姐会嫁给农夫?还有一位七月十五鬼节出生的女子,一连嫁了十八次,每一位夫君活不过二十。还有石女、妖女、魔女等等,她们的夫君更是千奇百怪,有嫁给人的,也有嫁给野兽的,还有的直接献祭给了神佛。
人们都太奇怪了,夏令涴不知道是自己见识太短。好吧,她还没满六岁,头发不长见识短是肯定的。
不懂可以问,夏令婩不准她将这些东西拿给外人看,不代表外人那里没有。没了几日,她就扭着小肥臀去找了汪云锋,开口就问:“石女长什么样儿?”
“啊?”汪云锋呆愣。
“哦,”夏令涴装模作样地提起裙摆,细声细气地给他见了礼,等到对方继续呆傻地回了礼之后这才继续问:“汪哥哥知道石女跟我们有什么不同么?妖女是不是妖精变的?魔女是地狱鬼差地女儿么?”
“你从哪里听来这些?”
夏令涴想着汪云锋也只有九岁,见过的女子应当不多。索性换个问题:“洞房的时候,男子为何要压在女子身上?”
汪云锋脚下一趔趄差点从走廊上滚到花园里,囧着脸瞄她:“你,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你懂不懂嘛?”
懂,这话说了等于找抽;不懂,说出去肯定会让夏令涴失望。在她的心目中,汪云锋哥哥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的——神仙。
“咳,嗯,就是……洞房,那个……男子会……女子会……他们要洞房,才能生出小娃娃,才能传宗接代,才能……父母才会喜爱……”
“汪哥哥,你说明白些。洞房是怎么洞房的?”
“……就是,压着,嗯……啊,对了,女子会很疼,男子开始也会疼,之后就好了。”
“是杀猪么?听人说会流血,还会尖叫,还会哼哼。以前我在老屋听街上屠夫杀猪就是那样子的,杀了猪之后,屠户的手滴着血卖猪肉。”
“不是。”这是哪个混蛋告诉她的比方,有人将洞房比作杀猪么!虽然真的会流血,真的有人会吓得哭叫,男子们也会……舒服地哼哼,可那不是杀猪。汪云锋很严肃很正直地批判了她的错误认知:“洞房是男女一生中最大的大事,不是儿戏。我们这等世家大族会为了新婚夫妇准备好成亲所需的一切物事,如合-欢酒、止痛膏、催-情-香等,所以,我相信真的洞房那一日,你不会很疼的。一定!”
《三分春色两分愁更一分风雨》第1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