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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探手,林月弯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根乌黑的长辫子。她把一头长发齐颈剪下,束成一束,再分成三股,细细地绕着,如此缠绵,如此缱绻,渐渐织成一根美丽的麻花辫……是明日朗最喜欢的麻花辫。
把长辫子一圈圈绕成环,放在明日朗的右手手心处。林月弯低声道:“阿朗,我答应过你不剪头发,可我还是剪了。因为……我想让这根长辫子陪着你走。就当是……我陪在你身旁一样。你不会怪我的……是吗?”
说到最后,眼泪滚滚而落,她终于忍不住抱住他痛哭起来。眼中流泪,心里成灰。
“阿朗——阿朗——”
这是最后的拥抱,从此永失所爱。一生中最初最纯最真的爱,随着明日朗的离世而戛然划上句号。如此辛酸悲伤的结局。
林月弯哭声中那一种极端的痛苦和悲哀,让萧星野都不禁红了眼圈。他竭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却在无意一瞥中发现,身旁的原辰夜早已在颊上静静淌下两行清澈的泪水。
田慧纹过来接女儿时,还有几天就新年了。她特意赶在年前要把她接回B市。年后就要紧锣密鼓地进入移民环节。把该办的事情全部办妥后,她对林月弯说:“弯弯,我们明天就该走了。”
林月弯瘦了很多,下颔尖尖,眼睛也凹进去了,两圈黑晕,一目了然地寝食俱难安。她这段时间特别沉默,常常不言不语地一坐就是几个钟头。
父亲去世的时候,她曾经牵心动肺地痛过一场。明日朗的死,痛得更加锥心。只为他走得太过仓促,完全让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听了母亲的话,林月弯定了半响,默然起身:“妈,那我去趟明家,和阿朗的爸爸妈妈道个别。”
田慧纹点头:“也该去的,明夫人她……还没有好吗?”
林月弯摇摇头,眉目间一片凄然。
林月弯到明家的时候,明浩天正站在客厅里看着那道楼梯发呆。他眼睛看着的是楼梯,脑海中却如录像带自动重播般一幕幕地放着明日朗当日从楼上滚下来的情景。明明不敢想、不愿想,却一次又一次地强迫自己想起,一种近乎自虐般的行为。让痛来得更痛。自责是一把钝刀子在一下下地凌迟着他,终其一生,他都将活在悔恨中。
这段日子,他起码老了十岁。两鬓原本只是星星点点的白发,如今已然是斑白一片。催人老的,不仅仅是岁月。比时间更能让人衰老的——是伤痛。心一伤透痛彻,一夜白头等闲事。
谢昙那里,他一直没有去过。只是让老陈送去一封信,信中附了一张金额庞大的支票。他让谢昙一出院就带孩子离开A市,这笔钱足够他们母子下半世衣食无忧。他不准备再见他们了。他甚至都没有去医院看过一眼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因为他没有办法在阿朗尸骨未寒就去看另一个孩子的模样。更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做父亲。就让他一生膝下荒凉,无子送终吧。这是他自己给自己的惩罚。
“明先生。”
林月弯的一声轻呼,方让木然的明浩天惊省:“哦,你来了。”
“嗯,明夫人好些了吗?”
他摇头,叹息:“还是那样。”
明浩天领着林月弯去卧室见明夫人,她半倚在床头怔怔地发着呆,眼睛盲了一般的空洞无神。
《纯爱指的是》第116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