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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颇感兴趣:“那你怎么个不务正业,说来听听。”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
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章铭远从小就备受父母和兄姐的宠爱。这种宠爱养成了他凡事我行我素的性格。小时候的种种淘气就不必说了,进入青春叛逆期后更是让人头痛万分。比如学校不准男生留长发他就偏要留,老师说不剪短就不准进教室,他就索性剃个光头来上学,总之是一个从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初中时他迷上了电玩,天天玩得废寝忘食,任何游戏到他手里都很快就能玩得出神入化。有回玩得起劲时连期中考试都给忘了,在网上和高手“华山论剑”了一天一夜。他父亲气得吹胡子瞪眼,几乎要给他一巴掌,却被他母亲拼命拦住:“这么大的孩子,打有什么用,还是让我来好好劝他吧。”
上高一后他对电玩的热乎劲过去了,又狂热地爱上了摇滚。迷得课也不去上,整天和一帮同好者混在一起搞乐队,又是排练又是演出,雄心勃勃地要搞出一点名堂来。学业因此几乎荒废,成绩单上一片大红灯笼高高挂。母亲又是苦口婆心劝了又劝,几乎不曾把嘴皮磨薄了。
狂热一个学期后,他对摇滚又逐渐丧失了最初的热衷,把兴趣转移给了户外探险。暑假留张字条就背上行囊和一群旅游去了神农架。这一去足足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急的家人坐立不安,正打算联系当地警方派人去搜救时,他终于像个神农架野人似的回来了,说起探险时的种种经历眉飞色舞兴致勃勃,他母亲却听得后怕不已:“以后不准你再参加这种活动了。”
十八岁那年,他喜欢上了赛车,考了驾照后马上就去考了赛车手执照。起初父母又当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玩玩就算了,但他对赛车的兴趣却有增无减,大学期间一直四处参加比赛,毕业后正式加入职业赛车手的队伍。当时他父亲非常生气,因为他已经为小儿子安排好了一个锦绣前程,可是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却如此一意孤行。
章铭远的职业赛车手生涯直到两年前那次严重车祸后宣布结束。大难不死后,他受过重创的身体不再适宜这种危险运动,不得不遗憾地放弃。家人倒是都因此齐齐松了一口气,他父亲就说:“很好,现在你不开赛车了,我夜里睡觉也能睡得安稳些了。”
“你说,我算不算不务正业?”
章铭远的问话,白露想也不想地摇头:“不算,你只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什么是正业?一定要走仕途经济的路才算正业吗?做自己有兴趣的事就不算正业了?只要自己喜欢,也是正当的爱好,那它就是你的正业。
他微笑着把她搂过来,响亮地亲一下。他身上有一种陶土气息,因为他刚从他的陶艺工作室出来,现在他的兴趣是陶艺制作。他书房中摆设的那些陶器她曾经以为是他的收藏品,如今才知道是他自己的作品。对于他这一新的爱好,家人都一致赞同。现在家人对他要求不高。只要不再玩危险的东西就行了。
白露支持章铭远一切不切实际的爱好,只要他喜欢就好。生命只要一次,能够尽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是非常幸运的。既然他有这个资本,为什么要浪费呢?一天到晚坐在会议室或谈判桌前有什么乐趣可言?
只是有一点,她再也不愿意让他开车了。虽然那场车祸在他的描述中很是轻描淡写,她却听得心惊肉跳。她一只手下意识抚上他的左腹,这个地方原本存在的脾脏已经被切除了,就是那场车祸造成的后果之一。她一阵心疼。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宽大的手温柔地覆上她的小手,声音也同样温柔:“现在没事了。”
现在是没事了,可是当年这场车祸让他多处骨折,腹腔脏器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不但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出院后还休养了大半年,才算大致上痊愈如初,她看过他身上的伤疤,每一处都令她触目惊心,心痛不已。
“你以后千万不能再开快车了,实在太危险了。”
“我知道,不会了,免得你们为我担心。那次我误以为你出车祸了,吓得一颗心几乎从喉咙里蹦出来了。这才知道当初家里人听说我出车祸时的感受,我不会再让关心我的人再为我提心吊胆了。”
她把头偎在他的胸口:“你知道就好。”
他的双臂把她搂得更紧,带笑的声音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脸颊泛起红晕,不答反问:“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很认真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搬走后我非常想你。跑去国外一个月,想断了这种想念,却还是无能为力。”
她声音细细:“我也是,搬出来后,才发现自己老是想你,忘不了你。”
在一起时她浑然不觉,分开后才蓦然知晓。原来,她心里已经不知不觉有了他。如一块很深的印记烙在心脏部位,也不知什么时候烙上去的。她曾经试过把它抹去,可是它却连着血肉连着心,已经没有办法割舍了,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不再问什么了,也不再说话。低下头在她脸上轻轻地吻,饱满双唇带着温暖气息。她闭上眼睛,感受他细细碎碎的吻春雨淋漓般落在她的双颊,最后长久地辗转吻在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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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刷牙的时候,白露一不小心把牙刷伸得太进,几乎触到了喉咙口。顿时一阵反胃干呕。
《于千万人之中遇你所要遇见的人》第6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