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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也想起了朱丽叶,那个风情万种的艺校女生。如果不是她带她去碧浪湾酒店,那么他也不会认识章鸣远。就在她顺利进入大学的那个九月,朱丽叶认识一个外国人并与之闪婚,很快办妥一切手续飞往大洋彼岸嫁作洋人妇,从此再没消息与来往。朱丽叶与她这场短暂的相识,似乎就是为着她与章鸣远的相遇作铺垫的。

章鸣远统一感慨地喟然长叹:“如果那天他不约我,又或是约了我后如约前来,我们就不会认识了。你不会注意我,我也不会留意你。”

的确,当日在碧浪湾酒店的酒吧里,白露只关注单身男客。章鸣远如果有同伴,她根本不会留意他。可是,是偶然还是天意,她与他在那一天初相遇。

有些怅怅然地,章鸣远从外套口袋中拿出烟盒抽一根点燃。深深吸上一口,缓缓吐出的烟雾像一缕长长的叹息。白露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声提醒:“你少抽一点烟吧。医生说过,你的身体最好是戒烟戒酒。”

他抬眸看向她:“你这算是关心我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她再次抿唇不答。他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就那样站在距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沉默地吸着烟。修长的手指绷得直直的,烟被夹得低低的,几乎就是夹在指根处。吸一口烟像用手掌遮挡一次脸,很特别的姿势。她以前从未注意过他吸烟的姿势如此特别,因为以前她对他毫不在意。现在在意了,却反而不如不在意,因为她在意不起。

抓起手袋,她决定尽快离开:“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他仿佛没有听见,依然沉默地吸着烟。但她从他面前经过时,却被他蓦地一把抱住。男人强有力的臂膀,宽大解释的胸膛一起猝然包围了她。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他不容分说地抱得更紧。双臂如此强健,声音却格外软弱,带着淡淡酒香和烟草气息,迷惘地低响在她耳畔:“白露,那天在碧浪湾,你为什么要看我?”

这一问,让她突然间就红了眼眶,无限辛酸凄楚:“那天……你为什么也要看我呢?”

那天如果他不好奇地回看她,看了一眼,又看一眼,还主动开口询问,她可能不会有勇气走过去,那么这一生,他于她,就只是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他的声音更加迷惘:“我不知道。”

她同样迷惘:“我也不知道。”

他不再说话,垂下头,将脸深深埋在散发着茉莉花香的长发中,安静如睡。良久的沉默后,他再次响起的声音轻如呼吸:“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白露,我喜欢上你了。”

那么轻、那么轻的一句话,几近无声。落在白露耳中,却如一串子弹嘎嘎地射入。她浑身一震,震落含了满眶的泪。在他知晓她的落泪前,她使尽全身力气猛然推开他,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办公室。

看着白露仓惶逃走的身影,章铭远颓然无力地倒在一张椅子上,把脸埋进合拢的双掌中,满心的迷惘又痛楚。他居然会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他的女子,她还曾经欺骗他算计他。他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她不是一向自认很有自制力吗?

当初坚持要她搬进他的公寓,是因为她既然当他是卑鄙小人,他就索性把卑鄙进行到底,他绝不甘心就那样被她算计了,更不甘心帮她救出杨光后看着他们比翼双双飞。他无论如何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她住进来后他并不碰她,他本意就不是要她来当同居情人的,不过以此绝了她的后路。他想杨光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已经和别人同居时肯定不会要她了吧?哪怕还有那么一点旧情难忘或愧疚心理,但只要是个男人就很难越过这道心理障碍。

姐姐章铭遥听说他弄了一个女人回来一起住时很惊讶也很生气:“铭远你怎么回事?你以前都不会带女人回来的,现在倒弄一个回家住。你别忘了你有未婚妻,让晴子知道多不好。”

“姐你别管我,我自己的事自己有分寸。”

他当然不会对姐姐细说个中缘由,他和白露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关系,他不过用这层子虚乌有的关系让她含辱蒙羞罢了。

可是他姐姐还是上心了,那天趁他去了北戴河跑去把白露赶走了。他回来得知此事大是恼火,气头上还冲撞了姐姐几句。把她气得咬牙切齿:“好,以后你的事我才懒得管了。”

他打电话去抓白露“归案”,她带着哭音嚷道:“章铭远你放过我行不行?别以为我从你那搬出去就会跑去和杨光继续二人世界的幸福生活。他已经有新女朋友了,他不会再要我了。这个消息你听了有没有感到很解气很舒服?”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的确感到解气,但心里却并不觉得很舒服。相反,还有那么点不太舒服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目的已经达到,他完全可以放她走了。但他却不想这么快就让她走,答应她“请假”都有些勉强。

他察觉到自己心里微妙的变化,本能地自我克制。那晚霍玫打电话来说白露晕倒了,他吃了一惊,却刻意表现得淡然,只吩咐司机过去看看。但偏偏那么巧,大强被拦在半路上,最后他还是自己去了。那间简陋的屋子闷热如蒸笼,她躺在一张旧沙发上,人事不省,那么苍白荏弱的脸。他的心,蓦地一下抽痛。

她可以出院时,他坚持要她立即搬回来,不容反驳。他不想再一次看到她在那间屋子里中暑昏倒。他甚至亲自“押”她回去拿行李。在客厅里她小叔叔满心把他当未来侄女婿看待,絮絮叨叨地把侄女托付给他。他起初听得漫不经心,后来渐渐专注。她的身世原来如此坎坷,从小父母双亡,轮流寄居在两个叔叔家长大。考上大学后叔叔们无力也无心继续供她求学,于是她只身一人来北京,想尽办法半工半读地念完了大学。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是什么意思》第6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