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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情报不曾出错过,南宫流烟的的确确是被先皇诏去了塞外,没想到如今却因为沈墨欢的原因,而悄悄从塞外回到了这里。
这一切,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议。
离若瞠着眼看着眼前的二人完全不似陌生的样子,心里疑惑不解,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是眼前情势紧迫,再多的疑惑她都全全压回了肚子里,不再多问什么。
而自南宫流烟出现开始,阮夫人就一直静待一边默默不语。她离得沈墨欢太远,所以自也听不见两人方才的对话,只是突然对峙的局面生生多了一个人,这着实不在阮夫人的计划之内。
沈墨欢便已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这时能只身前来这里的,想必也必定不是个能轻易小看的人。这一番深思,倒叫阮夫人没了底,一时也只是看着二人交谈几句,并没有趁其不备先行进攻。
一时间,随着南宫流烟的到来,楼阁上下纷纷安静下来。
南宫流烟悄悄打量了四周,倏地回过了头,对着沈墨欢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更不惧怕一齐整整对着自己的侍卫。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仿佛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功亏一篑。
可是这抹笑,沈墨欢却是心领神会了。只见一眨眼的工夫,沈墨欢突然跃地而起,随后地面再难寻到她的踪影。唯有地上的影子穿梭而去,才依稀能捕捉到她如同鬼魅般的影子。
阮夫人手抬到了半空,却看见楼阁之下,南宫流烟朝前走了几步,抬头对着她微微一笑。“想必您就是阮夫人?”南宫流烟说着,嘴角含着一抹笑,却谁人也猜不出笑里的深意。
阮夫人不动声色地打探着远处的南宫流烟,心里隐隐唏嘘,能在这样的情形下有这样的从容不迫,不急不躁,并非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她不答,只是凝视了南宫流烟许久,觉得眼熟,却又不敢确定。
“你是谁?为什么要插手我与沈墨欢之间的恩怨?”阮夫人说着,扬了扬下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竟还敢跟着沈墨欢一同前往,你就不怕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愿意淌这趟浑水。”南宫流烟说着,深表无奈的叹了口气。若不是沈星沉一封密报传的十万火急,若不是知道这次情势万分紧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向来为所欲为诡异百般的沈墨欢居然也有犯难的一天。
阮夫人蹙眉,打探南宫流烟许久,才道:“你到底是谁?”话一出口,心里却隐隐有了答案。
“南宫流烟。”她说着,不满的撇撇嘴。今日光是自报家门,她就已经干了两回。
而相对于南宫流烟的悠然自得,阮夫人的心里却开始疑惑起来。
“朝廷的人,什么时候也开始插手这些事情了?”阮夫人眉心轻蹙,说出来的话不急不缓,内心却开始有些没底。“我们向来与你们朝廷相安无事,犯不着派你南宫大人亲自来我们这拜访吧?况且,你南宫大人不是受先皇旨意前往边疆镇压叛军了么?我们可是好大的面子,能把你给亲自请到了这里来,插手我与沈墨欢之间的事情。”
南宫流烟的身影在阁楼下晃动片刻,随即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跃到了二楼的站台上,逼近到了阮夫人的身边。侍卫们的速度显然比不过南宫流烟这一出乎意料的动作,再对准她的时候,她的剑已经抵上了阮夫人的脖子。
“哦,夫人若是不提醒,我都险些忘了告诉夫人。。。”南宫流烟说着,无惧眼前银光闪烁的箭心直直对准自己的方位,只是掩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与阮夫人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这沈墨欢,本就是我们朝廷的人。”
银亮的剑面闪的几乎叫阮夫人睁不开眼,而冰冷的剑抵在脖子上的感觉,也许就是人最接近生死一线的时刻。
“南宫大人,你身为朝廷中人,而我不过区区一介草民,你要杀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阮夫人心里发颤,但是声音依旧平稳,就似乎是在叙述别人的事,而非关乎自己的生死。“可是你确定你想清楚了么?大人当真要为了个人私怨,而担上滥杀百姓的罪名么?大人你是清楚的,杀了我一个,或许是算不得什么。但是倘若除掉我天煞教一干人等,那么大人是否有点得不偿失了呢?”
阮夫人的质问的确是有力的,而且步步紧逼,是容不得人过多分析这话里的真假的。但是南宫流烟却只是淡淡一笑,手里的剑又是逼近了她几分。
“你看,夫人你显然是不够了解我。于我而言,我若是害怕这些,那么我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况且,人人都知道我正在边疆御敌,谁人能知晓我今日的所作所为。所以,夫人大可不必这样吓唬我,我可不是小姑娘,经不住吓承不住压。”说着,南宫流烟嘴角的笑意瞬间变得寒凉起来,带着迫人的杀意。“把人交出来,人与夫人的命,孰轻孰重,夫人还是很好掂量的不是么?”
“不可能。”阮夫人摇了摇头,深深抵在脖子上的剑就顺势在她的颈项上划出伤痕,几滴血珠很快就滚下来,染红了她身下的牡丹花绣。“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放过我天煞教的叛徒,更不会允许她们在一起。”
沈墨欢今生不管她爱谁,不管她身在何处,她都必须是阮七七的人,阮七七对她的情,对她的意,正因她看的明白,所以才更不允许沈墨欢有一丁点的辜负。而她或许最不能承认的,大概就是她亲手自作聪明将姜衣璃作为棋子安在阮七七的身边,却给自己的女儿无形中制造了最潜在的危险。自负如她,怎么肯承认,这段姻缘,一开始就是自己制造的先机。
越是不能承认,越是难以接受,就越是想要斩断她们的一切,就算赌上所有,也要将酿成的错误纠回原处。
“不用去找了。”冰凉的剑抵在脖子上,阮夫人却觉得有一种释意的快感。“找不到的,姜衣璃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就算沈墨欢将这里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姜衣璃的下落。”
沈墨欢这次不惜请来远在边疆的南宫流烟,为的就是筹足人手,救出姜衣璃。以为自己万无一失,以为马上就能见到思念的人,却不想一切都将成为泡影。想必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事情了。
想着,却见沈墨欢的身影从内院的长廊里隐隐浮现出来,抬头看了眼站在二楼站台内的南宫流烟和阮夫人,随后轻身一跃,一眨眼的功夫就落到了她们的面前。
“她在哪?”
沈墨欢的声音很轻,问出口的话却凝重的清晰可闻。她的眼里透着冰凉,里面凝着一种危险的杀机和绝望,似是要将眼前的阮夫人千刀万剐而后快,却又偏偏安静的叫人察觉不出多余的情绪来。
姜衣璃的确是如阮夫人所说,确确实实不在这个院子内了。沈墨欢几乎将这座楼阁翻了个遍,可是依旧找寻不见姜衣璃的身影。
沈墨欢问完,南宫流烟的剑就更加紧了一分,此时莫说是阮夫人随意动弹不得,就连微微摆动下颈项,刀都有立即切开皮肉割断呼吸的可能。
《画眉母鸟声音》第14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