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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梅在药厂工作二十余年,和药厂共同成长,是药厂一等一的老员工,年年员工大会她都是优秀员工,舍她其谁?在众人眼里,她可以算知心老大姐一枚,人缘非常好。
办公室的小年轻说:“牛姐对我们可好了,逢年过节都会从家里带吃的,自己包的饺子、包子、粽子什么的,特别热心肠。第一车间还有对小两口是她给撮合的呢。”
财务组的老员工说:“我来的时候她就在了,她人很好啊,非常勤快。月底最忙的时候,是她让办公室的人留下来配合我们清算,省去不少麻烦啊。”
甚至先前被敷衍过的顾晓晨也说:“她可太会客套了,温柔的一巴掌扇过来,不知不觉中就把人拒绝了。只能说我不愿意和这样的人精打交道,爱谁喜欢谁喜欢。”
洛译不喜欢听这些,快速筛选掉一些打酱油的,他留下了平时和牛梅关系比较好的办公室副主任、财务组组长、人事经理几人,打算问一些更细的问题。
首先一个就是得对牛梅的日常作息初步了解。
办公室副主任说:“我们办公室每天8点上班,12点下班,休息2小时然后到5点下班。牛姐很少加班,几乎没有加班,我们办公室也不需要加班,没那么多工作要做。”
洛译尬笑:“你们厂长听到一定会很欣慰的。”
副主任没懂他的阴阳怪气,继续说:“昨天她是跟我一起走的,我们都骑电动车上班。出了厂子大门,我往左她往右。她住在那边嘛,兴和小区,离药厂很近的噻。”
兴和小区是个老小区,周边有一些基础设施,人流量最大的是西门菜市场。洛译在想,牛梅是个中年妇女,虽然还没具体查社会关系,但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应该是常见的家庭妇女类型。
洛译问:“她一下班就回家了?”
副主任说:“反正我最后见她是往家的方向去了嘛,到底有没有回家,还是要问她爱人的吧。”
说到牛梅老公,那人就到了。
在办公楼下的大厅大喊大闹,逢人就问,是谁害死了牛梅。
洛译赶忙下楼阻止,亮出了警察的身份。
牛梅老公总算清醒了一些,抓住洛译的手臂,狠狠道:“你们必须要还我们一个公道啊!牛梅、牛梅死得可太冤枉了!一定是有人要害死她!”
洛译的手臂本来就还痛着,下意识甩开对方。
他说:“别着急,一句一句说。昨天牛梅什么时候回家的?”
牛梅老公在顾晓晨的搀扶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双手都有些颤抖,努力回忆着:“她平时5点下班,要先去接孩子放学,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做晚饭。我下班得7点嘛,到家的时候基本上饭已经做好了,所以她应该是6点之前就到家了。”
洛译上下瞥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五十出头,油光满面,大啤酒肚,深红色polo衫,看不出牌子的皮带,在兴和医院做电工,无论什么,都显得有些窘迫。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或许还有一点大男子主义?
他在心里给对方贴了一些标签,才继续问:“平时还有人在家可以证明吗?”
李庆国说:“有的,我爸妈都住在家里,他们应该知道牛梅回去的时间。不过……小孩子那边,警察同志,我小孩子下半年才上五年级,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怕他心理有压力,就别问他了吧。”
洛译点点头,继续问:“她昨天下班回家有什么异常吗?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肯定她是被人害死的?”
李庆国愤懑道:“昨天回来她脸特别臭,我就知道她肯定心情不好。然后大概9点过,有一个电话打过来,她说要去厂子一趟,具体要做什么,她没说。”
顾晓晨在一旁打开牛梅的包,拿出手机,的确有一通电话在昨晚的9点40分接入。
这个号码没有存信息,还得让李宣那边查,洛译只能暂且搁置。
只听李庆国继续说:“警察同志,这事要说起来,是有一些难开口……就是前几天,牛梅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岳母去世了。”
洛译问:“去世了?怎么走的?”
李庆国叹了口气:“癌症。在医院里躺了快一年,还是没撑住。”
洛译道了句节哀,继续听他说:“老人家嘛,这个病那个病太正常了,我爸妈也是一身毛病,每天都得吃药。牛梅照顾他们确实很辛苦,我也体谅她。不过她妈妈这个癌症花了太多钱了。”说着又是沉重的叹息,“牛梅差点要卖房子,真的太难了。我们一家六口人,没有房子还怎么活啊?”
说不尽的生活苦,李庆国拉着洛译说了好一会,大概就围绕着生老病死,让人听着仿佛都被那四座大山压垮了。李庆国说:“前几天她妈妈走了,丧事还得操办啊,但是我们真的没钱了。所以牛梅就说,她要去厂子里看看能不能提点工资,她毕竟是二十年老员工,可是他们都不肯。”
李庆国说着有些激动,站了起来,茫然地四处看,不知要朝哪里发泄:“就是财务部的,他们简直冷血心肠,牛梅为你们药厂累死累活二十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现在人还死在这里了!你们都是凶手!”
顾晓晨赶紧把人拉住,对洛译摇摇头,意思是这人情绪太激动了,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洛译又去找财务部的人问,得到回答是牛梅的确提过预支工资,但是预支数目太多了,有小两万,实在是不合规定没办法通融。洛译也觉得这事和牛梅的死关系不大,关键还是在那通电话上。
《刑侦心火》第14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