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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空无一物的唐蒄像是无话可说,安静两秒又用原来的姿势躺回去:“你要是非要这样这样也可以。”
宋迤嗤笑道:“还以为你要收我房租呢。”
“我不敢要求你太多。”唐蒄说得挺诚恳,她偷偷望着宋迤,说,“你要想好了,金先生比我家好一百倍。等你带着行李搬到我家,想后悔回来我就不给了。”
“我不会后悔的。”宋迤学着她方才的语气说,“能和未来的大明星住在一起,我哪里还有怨言呢?”
唐蒄没表情,还是问:“你真的想好了?”
平日里可见不到这样小心的唐蒄,以前在云南手上割成那样,第二天也依旧敢冒险。宋迤不得不跟她严肃起来,认真回道:“不能再好了。问这么多,不像你。”
“我娘说做人贵在矜持,大事都要思量再三,迟疑不定才好坐地起价。”唐蒄望着蛛网中心般细密编织的帐顶,悄声说,“真没想到像我这样的人也能遇到红拂。”
“你娘都教了你些什么?”宋迤无法理解唐蒄的话,答应金先生归还头发的速度太快,宋迤这时才想起犹豫取舍其中的重量,“我想过很多,让你留在金先生家终归不是最好的选择,不妨先守你一段时间。”
“守我一段时间,”唐蒄的目光瞟回她身上,问,“你准备守我多久啊?”
“大约是到金先生离开这里,”宋迤没看唐蒄,这样反而让唐蒄倍添怀疑,“他每天都想回北京,过几天他那两个儿子会回来,不知道父子间会谈什么。”
唐蒄又偷偷拈走她几根头发,宋迤半真半假地猜度道:“香港在英国人手里还算太平,三少生意做得不错,金先生是不是想去他那里养老也犹未可知。”
唐蒄走神得厉害,问:“金龙瀚是苏太太的儿子吗?”
“是,弄不好以后我就由苏太太接管了。”宋迤话没说完,唐蒄就不小心拽紧她的头发,引得宋迤扭头看过去,宋迤伸手拉她,笑道,“浑说的,你就这么紧张?这事没个定数,他召儿子来不一定是为养老,怕什么。”
“教你别乱说话。”唐蒄丢开手里的东西,就着这个话题继续问,“金先生撂挑子不干了,你就要另谋出路才是。你想好离开金先生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了吗?”
“我哪来什么出路,不过是换个主人家。”宋迤抬手挡去灯光,从指间漏进来几道光线,从唐蒄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她的眼睛,她说,“在这里住了两年,就快要习惯了。要不是遇见你,我也不会想搬出去。”
唐蒄觉得这话被她说得十分怅然,不知最后一句是高兴能离开还是埋怨唐蒄将她带走,唐蒄在心里纠结一番,最后说:“我还是得去演电影,挣更多的钱。”
她像是怕宋迤不相信,压低声音说秘密似的小声说:“我很适合当演员的,演什么像什么。”
宋迤懒怠地说:“还没睡觉,就开始做梦了。”
“我真做起梦来才了不得,起码得从把金先生比下去起步。”唐蒄支起身子来要去关灯,“我要睡觉了。”
宋迤没叫住她,关灯后才说:“还要我抱着你吗?”
唐蒄翻身过来,在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宋迤说:“你要是还睡不着,我倒是可以再抱你一下。”
唐蒄摸黑往她那边挪几寸,在被子下摸索着拉住她的手。她没说话,宋迤就不明白她准备干什么,唐蒄隔了一会儿才问:“看出我演什么了没?”
原来是问这个,宋迤在心里松了口气,暗暗叹惋她的电影梦即将破灭,诚实地说:“看不出来。”
她听见唐蒄的笑声,也跟着唐蒄笑。直到唐蒄把她睡前压在枕下的耳环亮出来,她立时呆住了。唐蒄沾沾自喜,说:“你瞧,这是什么?这是我从小练就的工夫,往火车站里一埋伏,不出半天时间身家就赶超金先生。”
宋迤抬手把东西抓在手里:“偷东西算什么本事?”
唐蒄在黑暗里尽力揣摩她的表情,试着问:“你生气了?因为这是你老师给你的东西,所以很重要是?”
宋迤将耳环塞回枕头下:“不然呢?”
唐蒄心虚地说:“这不是还给你了嘛,如果不是我主动给你看,你还发现不了。我可没有坏心啊。”
宋迤故意恐吓道:“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倘若明天早上起来我的东西不见了,我就唯你是问。”
“好吧,算我错。”唐蒄凑近了几分,讨好地说,“我讲给故事赔给你,怎么样?我很会讲故事的。”
这算是个机会,宋迤说:“我有件事一直想知道,就是你哥哥把你留在山上的那天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想听我荒野求生?那天的事你全都知道了,没什么可说的。”唐蒄翻过身背对宋迤,阖上眼睛说,“太遗憾了,这机会算是你肉包子打狗,我不赔第二次。”
宋迤只当她这话是耳旁风,探手环住她的腰,说:“那你跟我说说你从小练就的本事。”
唐蒄转过身,笑道:“从我哥那里偷几个果子罢了,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94?听西风
◎一位活泼好动的小姐◎
添置东西需要时间,一番商议之下,唐蒄和宋迤还要在金先生家里多留几天。温度一天比一天冷下去,唐蒄站在车门前走不出一步,用力打了个喷嚏。
坐在车里的金萱嘉笑她:“鬼都出来提醒你多穿点了,谁都知道天冷了要加衣服,就你傻兮兮的。”
“看来那个女鬼是出来提醒你的,和我没关系。”唐蒄搓搓鼻子,面无表情地扶住车门踢一下金芍雪伸过来想绊住她的脚,“多大的人了,没个正形。”
《红尘道上雨纷纷》第17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