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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即使孝道真的是她说的,是一种控制人的手段,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手段吗?无论长辈多么不对,晚辈都不能违拗,否则就会乱了规矩!就如父亲所说,若是在平常人家,那个女子昨日就会被杖死了!那个女子不也是说了吗?社会……该是人世吧……的稳定,依靠家庭的稳定,如果晚辈可以反抗长辈,那么谁能当家做主?如果没有一家之主,那么一个家庭听谁的?!就如后宅,如果不尊敬母亲,那岂不是要各自为政、各行其事了?那不就乱了吗?家一乱,国不就乱了吗?……
不,他真的不想再去回忆她的话!他无需被一个乡野女子的大放厥词影响!……他一定要忘记那些!她狂妄,她不知恩……恩?嗯……她太激烈!她心胸狭隘!她怎么能知道《楚辞》?道听途说……她脾气暴躁!她绝对不适合自己!不适合贺家!必须休了她!……
他下意识地皱着眉头,走在他身边的雨石见他这个模样,知道三公子是在纠结。雨石不解:他纠结什么?昨天不是挺生气的吗?今天接着生不就得了?
贺云鸿进了父亲的书房,贺相看来也是一夜没睡好,脸色发暗。
贺相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儿子分说利害——亲,赶快去把那个女子哄好呀!咱家就靠你了!父母给你这副好模样,你怎么能不用啊!……
见到父亲担忧的神色,贺云鸿忽感歉疚,对父亲行礼道:“父亲,我……要去勇王府了。”
贺相点头:“你……”昨天已经说过了,何必再讲?贺相仔细看贺云鸿,发现贺云鸿情绪不高,但不似昨日那般躁动,没了那愤愤之意,忽觉许是有可能,就点头说:“你要对勇王多加感谢。”
若是以前,贺云鸿真是特别不喜欢听!可是现在,竟然觉得有些沮丧!他沉默了片刻,对父亲行了一礼,出了书房。
他到了府门时,有人告诉他说已经去叫凌姑娘了,他就在府门边站着,片刻,就见凌欣一身红衣短袄长裙,脸色红润,步履矫健,从院子里如风般行来,裙裾微飘,到了他面前连停都没停,眼睛看也不看他,直接掀了府门处的马车帘子自己坐了进去,然后伸出手来,后面的秋树当仁不让地手一搭就被凌欣拉了进去,啪地一声,帘子放下了。凌欣在里面说:“去勇王府!”
贺云鸿咬了咬牙,转身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今天不是迎娶,他就不骑马了。
他觉得马车的颠簸很难忍,虽然披了斗篷,却像是没穿。他努力平息自己脑子里的纷纭思绪,专注吐纳,想让自己轻松些。
马车一进勇王府,就听到里面一片喊:“姐姐,姐夫到了!”“鞭炮!鞭炮!”“回门还放什么鞭炮呀!”“反正上次没用完,再放一遍!”……
贺云鸿两日前听到这些喧闹,觉得很不耐,现在倒是觉得没那么烦躁了。
凌欣昨天大骂了贺霖鸿一顿,算是出了气,又知道在贺府不会待长,半年后就能回云山寨了,心情挺好,一下马车,见到这些弟弟们,就喜笑颜开。
外院的人们见了,又是一阵骚动:“姐!你还好吧?!”“姐,看来好高兴呀!”“姐,你穿红衣服真漂亮!”“姐……你怎么变了……”“你又哭!哭什么呀!姐哪儿变了?!”“姐的头发不一样了……”“当然啦!姐嫁人了!”“姐!哇……”“去去去!就知道哭……”一大帮人簇拥着凌欣问话。
贺云鸿下了马车,立刻循声望去,见一个高高的少年,正低头对着凌欣抹眼泪,凌欣笑着对他说道:“重山长这么高了,就不哭了吧?”
另一个少年一把将高个少年推开:“姐!别理他!他就是想让你给他擦脸!从小就这样!脸皮真厚!”
那个叫重山的少年人可怜巴巴地眨着泪眼看凌欣,凌欣失笑,用手指在自己脸上羞了羞那个少年,高个少年破涕为笑……
有人一拍贺云鸿的肩膀,贺云鸿忙收回目光,见一身轻甲的勇王笑着站在自己面前,他忙向勇王行礼,勇王柴瑞眼中发光地瞪着他问:“云弟,你高兴吗?”
贺云鸿心中泛起苦意,可是神色尴尬地点了下头,勇王哈哈笑,在他耳边说:“我就知道,姐姐那么聪明,是能配得上你的人!”贺云鸿想起昨天凌欣对贺霖鸿的那顿骂,自己都胜不了,脸涨得通红,表情僵硬。
勇王说道:“我在这里住了四五天了,那边有事,昨天就有人来叫我了,可我等到现在,一定要见你一面,看你认了才成!我得马上出城了,你自己进去吧,余公公会关照你,云山寨的梁寨主十年前和咱们一起联过手呢,杜壮士和韩壮士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好好跟他们吃顿饭,我们有空再叙啊!”勇王从来没见贺云鸿的脸红成那样,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哈哈哈!他知道他错了!现在时间太紧,以后再好好说!
《断簪记讲的什么》第16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