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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在水边坐了多久,直至玉瑶忍不住上前提醒,她才擦干泪痕,回屋小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云居雁刚刚起身。锦绣进屋回禀,说是云平毅带着云梦双母女。天蒙蒙亮就去了泰清居,一直在廊下等着云辅起身。
其他人一听这话,俱是气愤异常。“姑娘,不如我们也快些去见老太爷。”玉瑶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云居雁笑着摇摇头,对着鞠萍说:“你去芷槐院,找人把这件事透露给父亲,尽量说得清楚些,严重些。”接着又吩咐锦绣:“泰清居那边有什么动静。马上来告诉我。”
待鞠萍与抚琴领命而去,抚琴在一旁说:“姑娘,原来您特意把她们要过来,最主要是因为她们原本的人脉关系。可是你不怕……如果夫人问起什么。鞠萍姐姐不能不答……”
“母亲问你什么。你也不能不答的。你说的人脉,我不否认,但我最看重的还是她们的尽忠职守。”云居雁随着。拿起了桌上的铜镜,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昨夜她睡得不安稳,所以脸色并不好。“今日的胭脂淡一些,唇色也要淡一些。”晚一些她有一场硬仗要打。云梦双懂得扮柔弱,扮委屈,她也可以。
同一时刻。云辅的房门前,云梦双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知是她思虑太重。亦或是绣嫁妆太过辛苦,没几天时间,她已经瘦了一圈。她的身旁,钱氏一脸焦急地推了推云平毅,用眼神询问着。
“不会有事的。”云平毅轻声安抚,用眼神暗示女儿就在一旁,要钱氏稍安勿躁。钱氏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下了满腹的不甘,满心的愤怒。
昨日,当她知道云居雁与云雨桐闹翻,两人在各自的院子找东西,审丫鬟,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可她打听来,打听去,只知道云居雁丢了东西,却怎么都打听不到具体是什么东西。当时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一时间又无计可施。
稍晚,得知云居雁扯出了豆儿,她马上意识到一定是大房联合三房,要对他们穷追猛打。她急忙让丈夫去城内找豆儿的父亲,想把他控制了,逼豆儿说事情。结果丈夫找到豆儿父亲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最让他们生气的,云平毅差点撞上了云平昭。若是他们走晚了半步,说不定就被诬陷成杀人犯了。
钱氏愤怒,云平毅更是激愤异常。他们虽然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些分过,但他们自觉那些都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如今的他们,女儿被逼即将嫁给一个废人,而他们也将被放逐通州。他们已经落得这样悲惨的结局了,占尽便宜,毫无损失的人居然要对他们斩尽杀绝,丝毫不留余地,不顾念血脉亲情。
听到云辅的房间传来响动声,钱氏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她知道云平昭他们的目的是分家。为了儿子,为了将来的生活,他们决不能同意分家。
“梦双,记住,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我们不能失了先机,更不能被人从云家赶出去。”钱氏低声叮嘱女儿。
云梦双转头看了母亲一眼,有抬头看看父亲,不置可否,只是把目光移向了院子中的美人蕉。
今天早上,当她照镜子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样子吓到。曾几何时,她就像这院子中的美人蕉,娇艳无比,短短两个月,她居然成了荷花池的残荷。她的将来,她马上要嫁给一个手残的举子,永远入不了官场。她的父母,为了他们的儿子,不断把她的嫁妆缩水。她的大伯、伯母,口口声声规矩,惯例,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她的亲事闹笑话。还有她的祖父,眼中只有他的嫡长孙女,好似她生来就是给人当陪衬的。
甘心吗?认命吗?
当然不!所以她要反击。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如意对着他们说:“二老爷,二太太,二小姐,老太爷请你们进去。”
云梦双深吸一口气,跟着父母跨入房间。
房间的太师椅上,云辅端着茶杯,慢慢吹着悬浮在水面的茶叶沫。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昨日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云家已有百多年的基业,决不能毁在他手上,否则他死后哪有脸面对云家的列祖列宗?
“你们一大早就在廊下等着。果然是很有孝心。”
云辅的声音低沉压抑,音量虽不高。却震得所有人耳膜微颤,心脏砰砰直跳。每个人都听得出,她的话看似赞赏,实则却是警告。云平毅与钱氏对视一眼。两人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女儿一步上前,跪倒在了云辅脚边。
“祖父,请您为孙女做主。”话音刚落,她的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滑下。
云辅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悦地说:“你马上就要成亲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是。”云梦双急忙拿出帕子擦去泪水,低声啜泣的,似在努力压抑情绪。眼中却无半点的悲伤。有的只是愤怒与不甘。
“到底什么事?”云辅开口,严厉的目光从云平毅身上移至钱氏脸上,最后直盯着儿子的眼睛。
“父亲。”云平毅与钱氏齐齐跪下。云平毅沉痛地说:“父亲。儿子已经知道错了,这些日子,儿子一直在反省,可是……”他哽咽了,悲伤欲绝,根本说不下去。
钱氏擦了擦眼角。接着说道:“父亲,求您给我们一条生路。相公怎么说都是您的儿子。”
“胡说八道!”云辅脸有愠色,高声斥责:“你们怎么就没有生路了?是少你们吃了,还是少你们穿了?”
《雁回的诗句》第17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