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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庐山都已经是深夜了,山上的夜寒很重,丝丝刺骨。若惜来得匆忙也没有多加件衣服,这会儿不禁冷得有点打哆嗦。为了驱寒,也为了可以早点见到姐姐,她一路小跑前进。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若惜才想起来刚刚在电话里忘了问爸爸姐姐的病房号。于是只好转向前台,向坐在里面的白衣护士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下林若依在哪个病房?”
“林若依?”白衣护士象征性地反问,手指随即就在键盘上敲击开了。
“恩。”虽是如此,若惜还是点点头。
白衣护士瞟了一眼若惜,又转过头继续看电脑:“是今天下午送来的那个吗?住在二楼216室。”
很快的就找到了216室,若惜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门却自己开了,原来只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锁。
若惜一推开房门,若依那张惨白、毫无血色双目紧闭的脸就横冲直撞地闯进了她的视线,白炽灯似乎突然变强,反射在若依脸上的光变得很耀眼。若惜连忙闭上眼睛还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忙扶着墙站稳。好一会儿才再睁开眼,才看见爸爸坐在椅子上,弯着身子,头枕在床边睡着了。若惜慢慢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低低叫了声“爸爸”。林父一惊就醒了,估计也睡得十分警觉,没敢太熟。他睁开眼怔了一下才缓缓说了句:“你来了啊——”若惜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才一个下午就憔悴不少的爸爸,心里一阵凄楚,又转头看看若依:“姐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等她醒过来就没事了——但是她这一刀划得可真深,看来是受大刺激了,醒来还不知道会怎样折腾呢……”林父示意若惜坐下,若惜也就顺势坐在床尾。
若惜看着爸爸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凌远的哲学兀得就跃上来,于是她开口说道:“既然没发生,就不要多想了,等它发生了再想吧,说不定我们只是庸人自扰。对了,妈妈呢?你不是说她也来了吗?”
林父舒了一口气,说道:“希望是我们庸人自扰。你妈妈我让她先回若依的家休息,免得大家都没精神,到若依需要的时候反而没有人,顺便熬些可以生血养血的汤来,若依要好好地补一补——”
“爸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姐姐不像一个会轻生的人啊?而姐夫说要离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若惜想知道全部的事情。
林父叹了口气,看了眼若依,才说:“唉——我知道的也不多。今天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是若依的房东太太打来的,说是若依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希望我可以来一趟。
我当时以为是车祸还是什么的,就和你妈一起上山来了。到了医院才知道原来若依想不开,企图在浴室割腕。好在水龙头没有关上,水湿漉漉地就趟了出来,房东太太以为你姐姐忘记关水龙头,就上门去叫她,谁知里面的人根本没反应。逐渐随着水趟出来还有淡红色的血迹,房东太太这才慌了,拿了钥匙就赶紧开门冲进去,才发现你姐姐竟然割腕了……
她吓得立马打急救电话,然后又通知了我。她说若依手里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割腕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是陈翔南从深圳寄回来的,要求离婚,理由是对和若依的婚姻生活产生厌倦……可是两人过年时候还是好好的啊,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呢——
若惜,你和若依的感情自小就很好,很多事情她会告诉你但不一定会告诉我和你妈妈。等若依醒过来你好好安慰她,和她聊聊,看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怎么就至于如此想不开呢……”
“爸爸——”若惜看着他,这个已近知天命的男人此时竟是如此脆弱,可见姐姐的事给了他多大的打击,想安慰他,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要简单地回应他,“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第二卷赋情缱绻意难终:第二十六章转醒]
天色大亮时,若依才慢慢恢复知觉,她习惯性地微微动了下。
若惜和爸爸虽然晚上讨论到很晚才睡,但是由于心中有事,酣眠是不可能的,所以若依一动,他们也就醒了,将趴在病床上的脑袋抬起来了。
若惜先出声:“姐姐——”声音是欣喜的……
若依只翻了翻眼睑,有气无力地问:“你们为何要多此一举救我呢?”
若惜正想开口劝慰,林父却将话接了过去:“说的是什么话?那个男人不要你了,你就连父母也不要了吗?难道你要我和你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三个反问句气势一个比一个强,开始还有点咆哮,但是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了。若惜心下也是一紧,要是若依没有及时得救的话,那么自己现在要面对的不就是那样的场面吗?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啊……
于是她顺着爸爸的语气,说道:“姐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想到还有我们啊,我们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
好一会儿,才听见若依哭出声来,不是那种淑女式的斯斯文文的哭,而是陶陶大哭,成串的眼泪伴着撕心裂肺的哭喊滚落,仿佛要将她所受的所有痛苦借着哭泣宣泄出来。
若惜和爸爸相视一眼,都暗地松了一口气。
林父上前劝解道:“好了——别哭了,小心身体啊,才在鬼门关走了一回的……”可是在若依如此的痛哭之下,这番劝解显得相当无力。若惜仿佛也要被那哭声撕碎了般,心疼姐姐的同时又担心她孱弱的身体,于是起身坐到若依的床边,倾下身子,伸出两只白手臂抱住了她,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坚强起来——”她可以感觉到姐姐软软凉凉的身体,那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纤细身体,带着由大哭而起的阵阵痉挛,一波一波地触动她敏感的神经,心下更是酸楚难言。
不知过了多久,若依停止了大哭,但是由于长时间的哭泣,仍有止不住的抽噎和痉挛。若惜松开了她,替她将被子掖好,擦去脸上尚未干去的泪痕。若依才开口问她:“你怎么也来了?”声音是沙哑的,可是若惜觉得正是由于这沙哑的声音,使人更感觉到她的凄楚,当下对姐姐微微一笑,说:“我当然要来咯——万一你要是想我可怎么是好……”嬉闹的语气里也流露出对姐姐的关心。
果然若依听后也不禁露出了点笑意:“谁会想你啊——”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但是对若惜的话语也颇为感动。
“好了——都别闹了,等着吃早餐吧。估计你们妈妈快来了,我昨晚好不容易以饭食为由将她劝回去,看看她今天早上会准备些什么来……”林父的表情轻松了不少,他本来以为若依醒来有一场大闹呢,说不定会再次轻生,因此一直悬着颗心,没想到若依比他想象中要坚强。
林母果真很快就来了,除了替每人准备了家常早点外,还炖了红豆红枣桂圆汤带来。若依拿着那碗补血生血的甜汤,呐呐地喊了声“妈——”致歉的话却不知怎么的到了嘴边又转了回去。林母却仿佛知晓其意,爱怜的拍了拍她的头,说道:“真是傻孩子……”若依本以止住的泪水听见这话却又掉了下来。
《风止意难寻》第1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