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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野村连忙还礼:“林夫人,您太客气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林开愚跟在章丽娟身后进来,上前和石野村握手:“谢谢。”石野村一样不肯居功,倒叫林开愚和章丽娟夫妇对他都有些另眼相看。
等陆凌桓收到消息赶来时,石野村已由林开愚护送着出了院,他只好折回林家,还没进门呢,就听着章丽娟的声音。
往常章丽娟的声音都是温和来兮的,这回的声音都尖得刺耳:“侬晓得今朝要是没有那个石先生会得出啥事体伐?侬讲啊!泼了伊身上,隔了介许多衣裳还烧得几只洞,溅到侬面孔上厢哪?!侬只面孔还想要伐!侬讲啊!我讲了多少趟了,小姑娘,读个女中也就算了,认得字,再有我帮侬爸爸,婆家也勿敢欺负侬。捺爷俩非要去读大学,侬看看啊,侬看看啊!侬上了大学勿算数,侬现在还要去拍电影,侬难能晓得以后无么这样的神经病,侬讲啊!侬是要气煞姆妈是伐?!”
陆凌桓听不见林嫮生的声音,连忙推门进去,果然见林嫮生叫章丽娟骂得面孔上又红又白,眼泪水不断地落下来。陆凌桓一向敬重章丽娟,这时也顾不得了,几步过来挡在林嫮生面前对章丽娟说:“师母,嫮生已经吓坏了,侬难能还舍得骂她,伊哭得这样,侬看见就不心痛吗?”
☆、第15章有风乍起
章丽娟怎么也没想到陆凌桓会突然冒出来顶撞她,指着陆凌桓的手都在发抖:“我林家的事体帮你有啥关系,要侬出来讲闲话!”
陆凌桓看林嫮生哭得眼睛也红了,根本顾不上会不会得罪章丽娟,护着林嫮生和章丽娟讲:“师母,我不是要管林家的事,可是侬也应该讲点道理。”
章丽娟气得发昏,抓起茶杯往地上一摔:“侬讲我勿讲道理?好!我现在就勿讲道理,侬帮我走!林家勿欢迎侬!”
“姆妈侬勿讲道理!”林嫮生本来就叫章丽娟训得委屈,再听章丽娟叫陆凌桓走,也急了,“侬勿许我上大学是讲有夏继祖这样的疯子,那吃饭还有噎死的呢,侬干脆饭也勿要给我吃好了。”
章丽娟听见林嫮生这两句,气得一时间哑口无言,只晓得拿手来回点林嫮生和陆凌桓:“好,好,侬是大学生,我讲勿过侬两个人,我帮林开愚讲!”正好吴妈泡了茶要给陆凌桓送,章丽娟喝道:“送啥茶,陆先生要走了。”说完狠狠地瞪了陆凌桓一眼,甩手上楼。
吴妈叫章丽娟讲了这句,进也不是退也不好,尴尬得面孔也有点红,还是林嫮生讲了句:“吴妈,茶送过来。”听见这句话吴妈才将茶送过来,悄悄看了眼楼上,压低了声音和陆凌桓讲:“陆先生,侬也勿要生气,太太只是后怕,吓煞了。”又看了看林嫮生,叹了口气,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林嫮生叫吴妈叹了这口气,眼泪又落了下来,又气又委屈地和陆凌桓讲:“我也不想的呀,啥银晓得夏继祖是只疯子,早晓得,我第一趟看见伊的辰光保证躲躲开。”
陆凌桓往林嫮生身边坐了坐,摸出手绢来要给她擦眼泪,林嫮生伸手要接,一抬手就嘶地倒抽了口气,将手慢慢地放了下来。陆凌桓看她这样,就问:“怎么了?侬手痛?”林嫮生自己揉了几下:“好象别到筋了。”
陆凌桓拉气林嫮生的手上下一翻在手腕上揉了几下,捏到一个地方的时候,林嫮生叫了起来:“又酸又痛,侬轻点。”陆凌桓连忙放松手劲,在林嫮生手上按了几下,找着了压痛点,用力揉按。“轻点,痛的呀。”
林嫮吃不住疼,要把手往回缩,陆凌桓这次不松手了:“有点痛,侬忍一忍,筋松开就好了。哪能会别筋的?”
林嫮生想了想,面孔上一红:“还不是夏继祖只疯子害的,我又气又恨打他一记,当时就觉得手也麻了。”陆凌桓低头给林嫮生揉着手腕,听见这句,不禁笑了起来:“大小姐,侬一个平时汽水盖子也撬不开的人还打人。”
林嫮生吸了吸鼻子,眼睛里落下泪来:“阿哥,我气昏忒了呀。侬勿晓得我当时心上多少害怕。不是石先生救我,现在在医院的就是我了,要是那瓶硫酸泼在我面孔上,以后我可怎么见人啊。哎呀,侬轻点,老痛的。”
陆凌桓将手松开:“嫮生。”空手帮林嫮生擦掉眼泪,又担着点心事地问,“嫮生,侬会不会怪阿哥没有保护好侬?”
“啊?”林嫮生两只眼睛哭得有点肿连双眼皮也要撑平了,看上去作孽得叫人心痛,“侬又勿晓得会出这样的事的呀,啥银也想不到的,我怪侬做啥。”
陆凌桓两只眼睛牢牢地盯在林嫮生手上:“嫮生,这次是阿哥不好,阿哥应该想得周到点,以后不会了。”
林嫮生含着眼泪笑了:“阿哥,侬戆忒了。侬又勿好天天跟牢我。咦,阿哥,我的手真的不酸了,侬老有本事的嘛。”
“我小时候学过功夫,练功的时候不是这里别伤就是那里磕伤,全是自家上的药,时间长了也就会了。”
“哦。个么阿哥,侬教我呀,以后再碰到夏继祖那样的疯子,我就不怕了。”
“戆小囡,练功夫老辛苦的,先生和师母不舍得的。”
林嫮生不泄气,扭着陆凌桓要他答应,章丽娟站在二楼,把两个人的情景看在眼里,嘴巴抿成了一条线。吴妈看章丽娟脸上挂了霜,小心翼翼地劝道:“太太,陆先生也是紧张小姐,并不是故意顶撞的。”
章丽娟又看了会,看着陆凌桓哄得嫮生笑了,这才回到自己房间,气头过了以后,她也不怪陆凌桓刚才顶撞她,到底陆凌桓也是紧张囡囡的缘故。
《魂萦旧梦是哪年的歌》第2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