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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这不可能是长久关系,但青春的身体是最强烈的催情剂,他每一次赴约都感到不适,甚至希望突然发生一些令人无法走开的事故阻止自己,但一旦出发,他又急切如毒瘾发作的病人。
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骚动跳跃的声音,埋入那具身体的极度渴望令他像一个吸毒者。
他在商业酒会上遇见孙小芸,她极其年轻,脸上皮肤可以反射灯光。她接近他,端着酒杯与他说话,说一句近一步,而后又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他在发现之前已经被她引出人群。
他记得自己问:“美丽的小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笑笑地点头:“布鲁斯袁,大名鼎鼎。”
他也笑,说:“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对象。”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抚摸,仿佛在反问:是吗?
他在那一刹那,打翻了手里的酒。
他觉得自己的年龄至少是她的一倍,但那突如其来的刺激感令他窘迫万分,他还要强迫自己做出镇定的模样,直到她把手按在他被打湿的部位。
他只记得自己呼吸困难,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在他耳边说:“我在楼上开了房间,或许去那里清理一下。”
他简直怀疑自己被下了药。
他与她进了房间,她有牛奶一样的皮肤,胸部饱涨,仿佛随时可以从深深领口中弹跳出来。他在最后数秒仍旧想到闻喜,想女人与女人真是太不一样,闻喜有一具芭蕾舞者的身体,细瘦,纤长,几乎没有脂肪,乳房细小,永远像个未成年少女,他只要拥抱她,就会不自觉地小心翼翼,他甚至不敢在自己妻子身上用太多力气,他怕自己会将她折断。但这个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她青春,柔软,充满弹性,他把手放在她的臀瓣上,那简直是两块凉滑的果冻,揉捏放开后还会微微颤动。
他的下身鼓胀到极限,如果不进入她就会因为血管爆裂而死。
袁振东四十一岁,与妻子十年恩爱,他深深爱她,没有丝毫疑问。
他血液冲上大脑,令他眼前一片红色,他向前挺身,深深地把自己埋进去,两人在酒店宽大雪白的大床上同时发出一声喊叫。
他确定,这只是一次意外。
4
闻乐拗不过袁振东,最后还是带他上了楼。
她并不想心软,但袁振东脸色灰败,他说:“乐乐,我恳求你。”
闻乐想起她读大学的时候,假期回国一定是姐姐姐夫等在出口,袁振东两只大手把她的行李全接过去,一个小包都不让她留在手里,当然也不让闻喜动手。还有那年闻乐刚入职,还没找到房子,就住在姐姐姐夫家。有天加班到凌晨,办公楼外大雪封路,她一步一滑走出来,就看到袁振东的大车孤零零地停在街沿边上,看到她就推门出来,说你姐也想来接你,太冷,我不让她出门,快上车。
袁振东对她从没有不好过,但他最得她心的地方,是他疼爱闻喜。
现在一切都完了,闻乐简直要恨他。
但她还是与他一同上楼,她知道有些夫妻历尽波折仍旧共度金婚,她不是闻喜,不能为她下定论。
但她知道最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从前袁振东说话的时候都要握住闻喜的手,现在她都不敢想象他们俩见面时是什么模样。
两个人在电梯里沉默,袁振东身上全是烟味,西装皱巴巴的,他应该是出差回来不及整理就开始到处找人,闻乐在恼恨之余也不禁对他生出些可怜来。
就连她都留恋过去的好时光,随时都可以推开姐姐家的门,里面永远暖和舒适。夫妻恩爱的家庭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完全放松身心。或许是因为没有孩子,袁振东身上还保持着大男孩举止,从车库上楼必定两级台阶一跨,咚咚咚的脚步声,笑起来声音又大,打雷一样轰隆隆的,有他在比一屋子人都热闹。闻乐小时候家教严,说话大声一点都要挨训,好不容易有个能被无限纵容的地方,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失去那样一个安乐窝。
更何况离开袁振东,闻喜怎么办?
她这个姐姐已经有十年与社会脱节了,过得可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她记得自己偶尔对姐姐倾诉办公室里的尔虞我诈,闻喜的回答总是“怎么可能?”或者“这世上真会有那样恐怖的办公室政治?”
对她来说,那是一个异世界。
闻喜遇到的职场最黑暗事件是当年在芭蕾舞团的时候,有人在她舞鞋里放图钉,还被当场抓住了。
闻乐觉得那程度简直是幼儿园小班。
她最近一次升职前遇到的事故是竞争同事花钱雇请猎头公司的人给她电话,并且把录音发给老板。
闻乐觉得,要闻喜再回职场简直是犯罪,更何况舞蹈家的艺术生命是有时限的,闻喜最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婚姻毁掉了闻喜的事业,她做了袁振东十年的妻子,且没有孩子,丈夫的疼爱是她唯一的成就,闻乐想象不出闻喜还能做些什么。
电梯越往上升,闻乐的心情就越复杂,袁振东明显紧张,呼吸都重了,闻乐看了他一眼,突然说:
“我姐姐没有做错任何事。”
袁振东一愣,然后立刻回答:“当然。”
闻喜出生在九月,完美主义者,讲究细节,做任何事情都全力以赴,做妻子也不例外。这十年来家里永远干净清爽,井井有条,他再晚回家,厨房里都炖着一锅汤。又那么温柔贴心,看到他皱眉头就会过来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偶尔也发脾气,但那更像是撒娇,她一难过,他就无条件投降,偶尔也咬他几口,但那简直是一种另类的情趣。
《鲜花盛开的春天讲的什么》第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