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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都不会来找我了。”朱小北帮他点了咖啡。
“前段时间实在出不出身,你住院那会儿,言总又封锁了消息,我也是才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何维彬把外套脱了,轻轻地搭在沙发上,朱小平看着他,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好看,英俊的男人总是会容易让人遗忘掉他曾经做过的那些坏事。
“若海说,你的任命文件已经下来了。恭喜你,何总裁。”朱小北伸出右手,眼神真挚,不像是在调侃和讽刺。
何维彬欠了欠身,还是握住了朱小北伸过手来的那只手,手里的触感让他的心突然变得有些柔软,“小北,谢谢你。”
从DH国际的总经理跃升为DH集团的执行总裁,何维彬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求仁得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只是,还是有些遗憾,比如说此刻,比如说眼前这位,认清是一回事,可是真正要放手和遗忘,又是另外一回事。
“言若海很幸运。”他有些喟叹。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是选择了他。她做的任何决定都跟她的人一样,决绝得不留给人任何遐想。就好像当年,他走了,她就回头,半丝犹豫都无。她好像从来都不会做那种明明口上说分手,心里还残留着一丝希冀的事情。
“你也是。”朱小北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很香,沙发很软,外面已是十月深秋,有些凉,但好在还是温暖的。
“还是朋友?”
“还是朋友。”
何维彬深吸一口气,不能再强求了不是吗?他想起他与她的这一路。要怪就怪相遇太早,以为前路还很长,纵使各自向左走,向右走,可是终有一天,他还是会遇见。遇见了,可是早已物是人非。他对她有过想法,内心还有感觉,可是这点柔软却抵不过强大的现实,他利用过她,试探过她,怀疑过她,可是每一次到了临门一脚,又硬不下心肠。想起两个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她来办公室辞职。
他终于还是受不住她对他的冷漠和辛辣,一股脑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她。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动机,他自己都想不清楚,总想急急地撇清自己,好像身上沾了污水,都恨不得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沉浮在染缸。
如今想来,最大的好处不过就是她原谅了他,可是却也放弃了所有。
“小北,你真的不回DH了?”
朱小北摇了摇头,“我怕做噩梦。”她不是一个好演员,入戏太深,所以容易疯魔。因为沉浸太久,即使是一块纱布,也都融入了骨血,要说真的不在意,那是假的。两年前,他挥刀相向,他败走麦城。她被流放在俄罗斯,已经尝尽了冷暖,心寒。两年后,他携势而来,像是一块瓷器,再也经不起摔打,分崩离析,如今的DH,不仅物是人非,总让她觉得如同萧索的大观园,白茫茫一片,再是勃勃生机,一代新人换旧人,可是也抵不住她的执念——他们的脚下都是白骨森森,横尸遍野。这是一个见不到硝烟的战场,无论败或者胜,她都做不到坦然和心安。任何一个细节,都会让她想起旧人旧事。
怨念总是有的,可是她要渐渐学会把怨念封存在树洞。
何维彬却无法理解到她话语里的真正凉意,态度诚挚:“小北,你就不觉得可惜?”
是啊,可惜吗?摸爬滚打,一路到了今天,以为到了云端,其实还是翻不出命运的手心,你甘心吗?
“维彬,其实我最大的志向不过就是结婚生子。”言下之意则是,纵然觉得可惜,看却不是第一,也不是唯一。
结婚生子?女人最大的志向原来就是在最璀璨的那一刻销声匿迹,偃旗息鼓,然后淡然地归隐,跟对的那个人结婚生子。把风华绝代留给世人,把人间烟火留给自己,原来如此。
男人呢,男人最大的志向就是咬着牙一路攀到顶峰,一览众山,而那个人还在他的身边。他淡淡地说:“在我最好的岁月里,你却偏偏不在我身边。”
终于,他还是给自己做了结案陈词。倒不是要求个答案,不过是求个死心。
一念起,万水千山。
一念灭,沧海桑田。
到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聊起了DH。
“舒弭被带到北京接受调查了。”
“罪名是什么?”
“逃税。”
朱小北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她好像已经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了,可悲吗?不觉得。她对舒弭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和好感,总觉得那个男人某些时刻的一意孤行和颐指气使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也仅此而已。可是想到他的结局如此潦草,又隐隐有些不安,说到底,她终究不是那号人,心肠太软,所以做不到手起刀落,置人于死地。
“会判多少年?”
何维彬摇了摇头,“小北,姜敏娜可能会来找你。”
“她还嫌自己闹得不够?”呵,她突然忘了,居然还有姜敏娜。
“江寻跟着去了北京,可能也是上去看能不能跑跑关系。听说姜敏娜也去了,但是舒弭不见她。”
“她还不死心吗?”
何维彬习惯性地耸了耸肩,其实知情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姜敏娜陷害朱小北,言若海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可是,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到底有多疯狂,他无法想象。
“她来找我,有什么用?”朱小北叹息,姜敏娜对朱小北的利用已经淋漓尽致,难倒她觉得她还可以故技重施?求饶?哭泣?卖弄旧情?“我倒宁愿她坏到骨子里,临走前捞一把,然后远走高飞。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反倒让旁人瞧了笑话。”
《我们都辜负了爱讲的什么》第68章(第1/1页)